病盐区广场有严格的时间划分。
每周一、周三、周五用作炼金集会,周二、周四、周六用作术士实践。
周日空出来,有专门的人来收拾残局。
残局通常指:被实验失误炸烂的炼金术士尸体,和那些研究时被神秘学反噬,变成疯子的星铸术师。
经常炼金的人都知道,工坊爆炸是常有的事,密闭容器、加热烧杯、混杂了各种离奇材料的坩埚,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事故。
所以病盐区的炼金术士将具备危险性的实验,挪到了病盐区广场。
这也算是弗罗特森特色了。
与其闷不作声炸死自己,不如大家一起承担被轰飞的风险。
没有学术壁垒,一切公开透明。
炼金大舞台,有命够胆你就来。
昨天是周三,炼金术士聚集在广场,这间诊所的主人也不例外。
实验爆炸死了五个炼金术士,围在广场的其余人躲过一劫,待爆炸结束后立刻上前,把尸堆里还能用的材料全部捡走了。
医生的尸体倒是还留在那儿,因为被炸得四分五裂,内脏肠子流了一地,连被当作新鲜材料的价值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就是,诊所还在,医生没了,阿纳森很担心自己惨遭毒手。
只看事实,他把弑君者从南托监狱“救”
了出来。
但还是只看事实,阿纳森知道得太多了……灭口是顺手的事!
意外的是,听了阿纳森的解释,弑君者一点额外的反应都没有,脸上的浅笑跟面具似的,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阿纳森不敢多嘴,瘸着腿乖乖站在边上。
“你坐。”
华蔻说。
阿纳森连连摇头:“您是伤患,您坐您坐。”
华蔻也没跟他客气,坐上沙发。
沙发瞧着不脏,但有股刺鼻的药剂味儿,是混合了酒精、硫磺、腐烂草药的味道。
她打量着诊所。
阁楼的空间狭小,天花板斜斜地压下来,伸手就能碰到悬挂着的老旧吊灯,灯罩被烟熏得发黑。
靠墙摆着一张半旧的木桌,上面凌乱堆着各种炼金装置:玻璃烧瓶、铜制蒸馏器、炼金符号刻印的金属盒子,甚至还有一只腐蚀痕迹严重的银质手术刀。
没有医生确实麻烦,但人在诊所,华蔻很快想出了自救之道。
她让阿纳森把有印象的药剂全部翻出来,摆在面前,然后一瓶一瓶看过去。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咦,这个……对,就是这个。
阿纳森人都傻了。
弗罗特森疯子扎堆,搞死别人和搞死自己都是家常便饭,没两条罪行都不敢上街。
但哪怕是弗罗特森,也不会出现弑君者这个程度的通缉犯。
阿纳森亲眼见识了她到底有多狂。
自己好歹备了保命的炼金器械,才敢赌一把从监狱往下跳,但她完全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现在也生龙活虎的,毫无形象盘腿坐在沙发上,指尖点着围着她的瓶瓶罐罐,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她能分辨炼金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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