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大营的演武场，今日格外热闹。

士兵们操练的动作都比平时标准三倍，眼睛却忍不住往场边瞟——谁见过西凉王给人牵马？谁见过南楚太子搬兵器？谁见过海东世子整理箭囊？

上官婉儿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扎进泥土半寸深“慕容野，你去校场东边，把那二十匹战马刷干净——昨天淋雨了，不刷会生癣。”

慕容野立刻应“是”

拿起马刷就走。

他以前在西凉，都是别人给他的马刷毛，现在握着马刷，手指都有点僵，却没半分不情愿——上次他跟燕离抢着给婉儿的战马刷毛，被她一脚踹进泥坑，现在学乖了。

“萧澈，”

婉儿又指向兵器架，“把那些断了的箭杆收拾出来，能修的修，不能修的当柴烧。”

萧澈放下手里的户籍册，拿起箩筐就去捡箭杆。

他以前是南楚太子，连笔墨都有人递，现在蹲在地上捡断箭，却觉得比处理奏折有意思——至少这样能离她近点。

“燕离，”

婉儿最后看向捧着海图的少年，“你画的洋流图太糙，去库房找本《水经注》，照着改——下午我要看到新图。”

燕离忙把海图卷起来“属下这就去！”

他走的时候，还偷偷看了眼婉儿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怎么把海图画得更漂亮点。

三个曾经的“君主”

被支使得团团转，禁军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有个新兵忍不住跟老兵嘀咕“那不是西凉王吗？怎么在刷马？”

老兵拍了他一巴掌“小声点！

长公主说‘废物才留着当摆设’——能被她派活，是他们的福气。”

正说着，婉儿提着长枪走过来，声音清亮“都看什么？操练！

今日练枪术，谁要是刺不准靶子，就去帮慕容野刷马！”

士兵们瞬间精神了，没人想跟西凉王一起刷马——那场面太魔幻。

晌午休息时，秦风端来水，看着慕容野把战马刷得油光水滑，萧澈把断箭捆得整整齐齐，燕离趴在石桌上改海图，忍不住对婉儿说“公主，您这招真高——让他们干活，比把他们关起来靠谱。”

婉儿喝了口水，瞥了眼那边——慕容野正偷偷往她的战马跟前凑，想多刷两下；萧澈捡箭时总往她这边看；燕离画海图时，特意把她常去的海湾标得格外清楚。

她没当回事，只淡淡道“废物留着没用。

能干活，就留着；不能干，就赶走。”

秦风看着她坦荡的侧脸，突然明白那三个美男为什么死心塌地——长公主从不说虚话，也不搞弯弯绕，打就是打，留就是留，这种直来直去的样子，比宫里的虚情假意实在多了。

下午操练时，燕离改完海图，凑过来递上“公主，你看这处海湾，浪小，适合停船。”

婉儿接过看了眼，指尖点在图上“这里有暗礁，得标出来——上次我追海东逃兵，船差点撞上去。”

燕离眼睛一亮“公主也懂航海？”

“略懂。”

她把海图还给他，“改完给兵部送去，让他们造新船时避开暗礁。”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燕离摸着海图上被她指尖点过的地方，突然觉得——当副将挺好，至少能跟她聊海图。

不远处的慕容野看到这幕，悄悄握紧了马鞭——明天他要更早来，把公主的战马刷得更亮。

萧澈则默默数了数手里的断箭——下次捡箭，要离她更近点。

演武场的夕阳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秦风看着这画面，突然觉得——以后的京都榜，怕是又要多几条“长公主的副将们”

的新条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