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周苗没急着走,陆天磊说好了,明天上班顺路送他回酒店。
秦风刚要伸手收拾桌上的碗筷,周苗赶紧抢过来:“姐夫,我来我来,你做饭都累坏了。”
“你是客人,第一次来家里,哪能让你动手。”秦风又把碗往回拉。
俩大男人在厨房门口你推我让,碗筷碰得叮当响。秦风觉得周苗头回来,怎么也得当贵客待着;周苗却琢磨着,姐夫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子菜,自己搭把手是应该的,总不能光吃不干活。
正僵持着,周芸从客厅走过来,往旁边一站:“行了,别争了。风哥做饭辛苦,收拾的活儿就交给小苗。”
秦风这才松了手,帮着把桌上的碗碟往厨房端,摆到水池里,跟周苗说了句“那辛苦你了”,就转身回了客厅。
周芸已经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了,屏幕上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演着什么热闹节目。
秦风挨着她坐下,瞅了瞅她盯着屏幕的侧脸,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些。
“芸芸,你是不是对娱乐圈有啥意见?”
周芸被问得一愣,眼睛从屏幕上挪开,转向秦风:“没有啊,问这干啥?”
“那就是对我有意见了?”秦风看着她的眼睛。
“你胡说啥呢。”周芸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往旁边挪了挪,拉开点距离,“我能对你有啥意见?”她脸上明摆着“你这人莫名其妙”的表情。
“小苗参加比赛后,你对他那态度,可不太好。”秦风没绕弯子。
“他年纪小,没经过事儿,不盯着点能行吗?稍微夸两句就该飘了,你们还一个劲地捧着。”周芸梗着脖子说。
“做得好当然该夸啊,总不能光打压吧?教育孩子也得有奖有罚不是?”秦风说得挺认真。
“你们不都在夸他吗?”周芸眼角余光瞥见周苗从厨房出来了,赶紧站起来,“不说了,我洗澡去。”说着就快步往卧室走,拿了睡衣就进了洗手间。
“小苗,过来坐会儿。”秦风冲周苗招招手。
周苗瞅了瞅姐姐走的方向,眼神蔫蔫的,这才挪到沙发边坐下。
“姐夫……”他叫了一声,顿了顿,又瞟了眼洗手间的门,忽然攥紧了拳头,眼神也定了下来,“要不,我还是退赛吧。”
周苗心里盘算着,姐姐今天这态度,八成是因为自己没听她的,非要参加那个选秀比赛。要是现在退了,姐姐说不定就高兴了。
“你说啥呢?当初费劲参加了,现在说退就退?”秦风吃了一惊,实在想不通周苗怎么会这么想。
“我……”周苗低下头,手指抠着沙发垫,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让姐姐生气……”
“这事儿……”秦风叹了口气,“可能你姐是在生我的气,是我连累你了。”
他这才回过味来,好像从自己说要接周苗来吃饭开始,周芸的脸色就不对劲了。她当时就表露出不乐意,可自己没往心里去,也没好好跟她聊聊,结果让周苗在中间受了委屈。
“啊?”周苗猛地抬头,“我姐咋会生姐夫的气啊?”
“嗯……反正跟你没关系。”秦风不想让他瞎琢磨,怕给他添负担,“等会儿我跟你姐好好说说,没事的。”
听他这么说,周苗拧着的眉头果然松了些。
“不管做啥,别轻易说放弃。”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挺严肃,“就算没打算往这行发展,既然参加了比赛,就得认真对待。”
周苗重重点点头,脸上也露出点认真的样子。
秦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周芸进洗手间都快四十分钟了。他心里有点发慌,跟周苗说“你先看着电视”,就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
门板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一点水声都没有。秦风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芸芸?没事吧?”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声音提高了点:“洗澡洗好了吗?要不要帮忙拿个啥?”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闷闷的声音:“快了。”
秦风站在门口没走,心里琢磨着,看来周芸是真生自己气了。估计是白天说要接周苗来的时候,她就憋着火呢。当时自己光顾着觉得周苗比赛辛苦,该犒劳犒劳,压根没顾上她的感受。
客厅里,周苗拿着遥控器,电视开着,可他眼神发直,根本没看进去。他偷偷瞟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姐夫说姐姐是生他的气,可姐姐明明从自己来就没给过好脸色,真的跟自己没关系吗?
洗手间里,周芸对着镜子发呆。热水早就停了,她裹着浴巾坐了半天,脑子里乱糟糟的。卖房子的事,周芸一直觉得对不起家人,特别是周苗,他有什么错,却因为自己,连家都没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正纠结着,门外又传来秦风的声音:“水都凉了吧?出来吧,别着凉了。”
周芸深吸一口气,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拉开了门。
秦风就站在门口,见她出来,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洗完啦?我给你拿吹风机?”
周芸没理他,径直往卧室走。秦风赶紧跟上去,顺手关了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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