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薛铮远大步迈进来，李旭则是鬼鬼祟祟。

看清院子里在练剑的身影除了殷小乐外竟然还有陆韶英，李旭倏地化作无形，很快连影子都没了。

看着李旭做贼似的背影，玉蝉衣好笑地轻啧一声。

打过招呼后，薛铮远落座，同玉蝉衣说道：“我专程来告个别，不会在你们这儿待多久。

之后会有其他太微宗弟子送陆祁过来。”

正啃鸡腿的樊小凡好笑地看着薛铮远：“就为告个别专程过来？”

“不，也是来找言琅。”

薛铮远道，“等他将伤养好，带他一起回去。”

薛铮远忽然看向玉蝉衣，问道：“他真的死了？”

知他问的是谁，玉蝉衣点头。

她一点头，薛铮远喉头一哽，许多情绪堵得他嗓子说不出话来，以心声问道：“……灵儿知道了吗？”

玉蝉衣知道，薛铮远问的，是“修月”

剑上薛怀灵的那一抹残魂。

残魂并无意识，往往与主人生前的执念有关。

按理说，陆闻枢已死，薛怀灵大仇得报，夙愿已消，就该消散了才对。

但这残魂至今仍未散去，确是一桩怪事。

她如实将这情况告诉了薛铮远，同样以心声。

薛铮远听了又是恍然出神了片刻，喃喃道：“灵儿还受了些别的委屈吗……”

他脸上愧疚，淡淡的焦躁与戾气浮在面上，玉蝉衣心里也极不是个滋味。

见薛铮远和玉蝉衣当着他的面以心声密谋，眼神瞧着有那么几分意味深长的意味——一直骨碌着眼珠子偷偷观察两人的樊小凡忽然猛地打了个寒噤，顿时手中的鸡腿也不香了，大声嚷嚷道：“我哥……不，我师兄还没死呢！”

薛铮远这才想起来，他这次过来，还没见到微生溟。

他问：“微生前辈呢？”

找玉蝉衣的时候没同时看见微生溟，他还真不习惯。

樊小凡手疾眼快地抢过薛铮远手中的茶壶，抢先一步帮玉蝉衣空了的茶盏续上茶，放下茶盏后掰了个鸡翅发给薛铮远，一张脸笑吟吟道：“我师兄他有事要处理。

他离开之前，特意交代我，好好照顾小师姐。

我将小师姐照顾得很好，就不劳薛谷主费心啦。”

薛铮远蹙了蹙眉：“谷主……”

这称呼错了。

樊小凡抬了抬眼，笑着说道：“你的父亲已经不得人心，风息谷弟子都在等你回去，你是人心所向，风息谷早晚是你的。

既然如此，叫你一声谷主，有什么不使得的？”

他一顿，见薛铮远脸色格外严肃，又嘻嘻哈哈道：“放心吧，这里都是自己人，不会有长舌的人听了去，给你添麻烦的。”

薛铮远眼睛微微一眯，忽然发觉，不尽宗这个看上去最末流的弟子，身上也有种让他不敢小觑的气质。

这时药庐那边传来巫溪兰喊樊小凡去打理药田的声音，樊小凡弹跳而起，一溜烟跑了过去。

平路上跑也能跌跌撞撞的架势，瞬间没了方才那种高深莫测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