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匿情

我十岁时,正处于“我就是天,我就是地”

的叛逆期,喜欢一个人出去玩。

我刚从超市出来,没走几步,在我前面的一位男士突然跪倒在地,他痛苦地捂着胸口,紧接着我听到身后的人踉跄了几步。

我转身看到一位男人,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金色,随后又回归深色的瞳眸,我想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好走个路都能遇到发情期的omega吧。

这个画面很惊悚——七月份的天又干又燥,往柏油马路上到一桶水不出半小时就能蒸腾,怎么想都不合时宜的天气,却在一家餐馆门口出现两位大人倒地的现象,他们的中间还站着一位握着棒冰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惊慌中又啃了一口冰激凌。

倒在地上的alpha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他们三个出现意外,而omega蜷缩身子,捂着他的下身,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哀求,他求小男孩帮忙打一针抑制剂。

我刚要过去帮他找抑制剂,就被人一把抱起,双眼彻底被捂死,我听她大喊这是谁家的小孩赶快拉走。

她这么一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从她的指缝里看到有人翻找口袋,为躺着的人注射抑制剂。

大家汗流浃背,也插着腰窃窃私语,用他们所见编造出一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汽车鸣笛声、细碎流语声、门口空调外机的发电声,从我的双眼被蒙上那一刻起就变得格外清晰,它们灌满我的耳朵,为这无所事事的夏日徒增惹人烦的音频。

故事讲到最后也没有人来认领我,我握着已经化光的棒冰光棍跟那位阿姨说我没什么事,阿姨说什么也不信,觉得我心理肯定受到了冲击,随后把我送到派出所进行心理辅导。

派出所里的警察叔叔与我交谈过后,大约是发现我的心态确实好,甚至比他们都要不卑不亢,他们就又给了我一袋葡萄味的果冻,让我坐椅子上等家长来接。

我想这些果冻一定是这些叔叔们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我拿到手的时候,上面有被急匆匆撕开的口子。

我吃完了果冻,也等来了我哥和我妈。

他们是骑自行车来的,我哥在前面蹬,我妈坐在后面。

他们俩到门口就急匆匆停下,也不管脚踏有没有撑好就冲了进来。

我看着自行车在他们进入玻璃门后就可怜地倒地,而我哥着急地环顾四周,发现我后就跑过来紧紧抱住我。

他那个时候还穿着校服。

我到现在都非常嫌弃他们高中的校服,真的很丑,黑一块白一块的,我怀疑设计师画草稿的时候在梦游。

但我哥生的好看,就算是这种像20块钱批发价的校服,在他身上也像是世上最新潮的玩意儿。

“小景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咬?让我看看有没有事。”

他喋喋不休地问我,反复检查我的手臂、胳膊、脑袋,发现我只有被蚊子叮咬的伤口后,双腿像是软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多脏啊!

派出所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我赶紧拉着他的手让他起来。

“你怎么还坐在地上了?!”

我叫道。

我那时候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还很稚嫩,就像个小姑娘似的。

他听话地站起来,拉着我走。

他那个时候就很高,就像是来到麦穗地的甘蔗,我的身高做麦穗都不行,顶多是冬笋。

我哥带着我去跟警察道谢,我妈在门口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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