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越飘越远,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阵温润细腻的声音钻进耳朵。
温蓁迷迷糊糊听着,那声音竟是在唤她。
不耐地翻了个身,手无意间搭上一处柔软温热的所在,待要收回,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温蓁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地上睡着了。
而攥着她手腕的那个物体,赫然是蹲在她身边的蓝曦臣。
一睁眼便撞见个天仙似的美男近在咫尺,温蓁几乎是弹坐而起,下意识就着被拉住的手腕用力一扯。
蓝曦臣纹丝未动,她反倒借力一头撞进那个萦绕着淡淡冷香的怀抱里。
温蓁索性赖在他怀里,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不是去了兰陵?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蓝曦臣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温声道:“回来取些东西,即刻便要赶回去。
进门却见不知是哪里来的醉鬼,竟席地而眠,也不怕着了凉?”
温蓁闻言,非但没退开,反而往他温暖的怀里又蹭了蹭,半是埋怨半是撒娇:“泽芜君瞧见自家夫人睡在地上,头一件不该是将人抱上榻去么?这才叫免受风寒之苦。”
蓝曦臣唇角微弯,顺着她的话道:“那此刻将夫人抱上榻去,可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手臂已稳稳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轻松抱起。
温蓁窝在他臂弯里暗自咋舌。
果然岁月催人,泽芜君如今说起这等亲昵话,竟是面不改色,自然得如同寻常问候。
她自己也觉得稀奇,这些年在外人面前强撑的端庄教养,每每遇上蓝曦臣便土崩瓦解。
独处时,她脑子里总盘桓着些撩拨他的念头。
虽说她那些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倒也歪打正着撩动过那么几回。
蓝曦臣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默许纵容,渐渐变成后来的不为所动。
直到大梵山之行前,她还在惴惴不安,疑心他仍在生她的气。
毕竟这些年,两人之间实在疏于交流。
除了她每次出门前会知会他一声,而他总会在她归期将至时等在山门外,便再无其他。
偏生她又极少外出,如此一来,连这仅有的交集也稀薄得可怜。
直到从大梵山回来的路上,她忽然横了心:再试一次,再直接一次。
成了,便成亲;不成,她就退亲回莲花坞去。
万幸,成了。
在近十年的蹉跎之后,她又一次鼓起孤勇,终于知晓,她深藏心底的那个人,原来也一直将她珍重。
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呢?从前魏无羡总挂在嘴边的那句“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早已被她奉为圭臬。
她也确实那样恣意地活过。
只是后来太过放纵,险些把命都搭进去,这才收了心性,老老实实闭门不出。
直到金光善身死,金光瑶掌权后,她才又开始在仙门中走动。
只是那时,她骨子里的倦怠已然根深蒂固,索性彻底龟缩起来,权当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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