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温蓁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莲花坞。
初秋的风已带了些许凉意,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门前的长街上,带来一丝市井的暖意。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青石板路,准备买些糕饼果脯带回莲花坞去。
就在她俯身挑选蜜饯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街角。
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
衣衫褴褛,沾满干涸泥污,蓬头垢面辨不出年岁,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旧人偶。
只一眼,温蓁的心脏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脊椎倏然爬上。
根本无需细看第二眼,一种极其强烈的、令人绝望的预感像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这些天来的奔波寻觅,从兰陵到云梦,所有的筹谋、所有试图扭转的努力,在此刻都显得那样徒劳无力!
如同当年她眼睁睁看着莲花坞在血海中倾覆一般,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如何向命运伸出手,终究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改变不了!
找不到温宁。
找不到任何关键线索。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冥冥中精准地拨动着命运的棋局,冷酷地将她推向那些她曾从旁人绝望描述中听闻的路径。
穷奇道的沟壑深处没找到的尸骸,此刻似乎正带着浓重的血腥和不详,冷冷地“站”
在这熙攘长街的一角,无声地宣告着结局的无可更改。
这该死的宿命!
温蓁握着蜜饯纸包的手指倏然收紧,指节泛起青白。
那久违的、被命运戏耍的愤怒和无力感,狠狠扼住了她的心脏。
手中的糖饼还带着温热的香气,温蓁沉默地递过去。
蜷缩在街角的女子闻声抬起头,一张满是泥污灰尘的模糊面孔,唯有那双眼睛在看清温蓁身上九瓣莲纹的紫袍时骤然亮起一点微弱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和防备覆盖。
她没有接那块糖饼,只是蜷缩得更紧了些,像一只受惊的野猫。
温蓁没有收回手,糖饼的甜香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她能感觉到女子身上刺骨的寒意和饥饿像实体般散逸。
“姑娘,”
温蓁的声音压得很低,努力显得平和,“你要找谁?”
紫衣!
九瓣莲!
女子像是被针扎到,猛地弹起,枯瘦冰凉的手瞬间抓住了温蓁的衣角,几乎要扯破那光滑的衣料。
“我……我要见魏公子!”
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绝望,“求你!
帮我……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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