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了面前。
薄皮透亮,馅料饱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本不觉得饿,此刻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舀起一个,小心吹了吹,刚咬破皮儿,滚烫的汤汁便烫得她眼眶一热。
即便如此,她仍一个接一个地吃着,仿佛感觉不到那灼人的温度。
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眼前。
温蓁抬头,卖馄饨的老伯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的小凳上。
见她没接,老伯笑眯眯道:“丫头,擦擦吧。
再这么掉金豆子,我这馄饨汤都要成咸汤了。”
她这才惊觉,脸上竟一片冰凉。
温蓁迟疑片刻,接过那方素白的手帕。
帕子带着极淡的皂角清香。
她有些赧然,揉着鼻尖:“对不住老伯,弄脏您的手帕了,我赔您……”
老伯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她看身后。
温蓁循着望去。
馄饨摊昏黄的烛火之外,几步远的暗巷口,静静立着一个身影。
夜色浓重,只能辨出那人一身素白,如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玉兰。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那人影恰在此时向前一步,踏入烛光晕染的暖色里。
“真巧。”
蓝曦臣眉眼含笑,声音温润如玉,向她颔首致意。
温蓁窘迫地低下头,用手帕胡乱擦了擦脸。
蓝曦臣在她身侧坐下,声音放得极轻:“看温姑娘神色,似有烦忧萦怀?”
温蓁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放下勺子,目光落在碗里袅袅的热气上:“只是有些不知前路罢了。”
蓝曦臣笑容温和:“若姑娘不弃,不妨说说心中所惑?”
温蓁沉默片刻,抬眼看他:“我可以信你吗?”
“自然。”
蓝曦臣答得坦荡真诚。
见她眼中仍有犹疑,蓝曦臣也不恼,语气愈发柔和:“你我既是朋友,朋友间倾诉心事,再寻常不过。”
不知从何时起,蓝曦臣总以“朋友”
相称。
温蓁却自觉高攀不上,在她心中,泽芜君始终是前辈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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