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他在那注定的洪流里,本就是个边缘的影子?戏份少,留白多,才给了“意外”
可乘之机?这么想着,心底那点不甘的疑惑像是找到了一个勉强说得通的出口,却更添了一层无力。
那么……那些同样笔墨寥寥的角色呢?是不是……也能试着撬动一丝缝隙?
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散开。
她垂下眼,继续收拾着桌上的物件,指尖拂过柔软的布料,动作缓慢而沉重。
天刚蒙蒙亮,温蓁便去了集市。
挑挑拣拣,给温苑买了新衣新鞋。
小家伙长得快,去年的衣裳拆拆改改,勉强还能穿。
温情总说她:“别费这钱了,阿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鞋子眨眼就小。
买再多也是白搭,穿改小的旧衣裳就挺好,等他再大些,大人的衣裳改小给他穿更实在。”
温蓁嘴上应着,下次去看温苑时,袖子里准又藏着一件新做的小褂子或一双新布鞋。
后来温苑一见她来,小眼睛就亮晶晶的,迈着小短腿扑过来,小手直往她袖袋里摸——他知道,姨姨准又给他带新东西了。
现在,这些带着心意的小物件,连同那份沉甸甸的无力感,都被她仔细地、一件件塞进了那个越来越鼓胀的包袱里。
每塞进一件,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一分。
莲坞的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江澄终于按捺不住,眉宇间拧着不耐,声音里压着火:“温蓁,管你身上现在附的是什么东西,立刻——给我下来!”
温蓁正往包袱里塞东西的手猛地一颤,东西险些滑落。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锐光:“怎么,江宗主又想活动筋骨了?”
“哼!”
江澄没好气地嗤了一声,“谁有闲心跟你动手?不是你巴巴地叫我过来,说有东西要带给阿姐?结果呢?人来了,就听你在这儿长吁短叹!”
他目光锐利地锁住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蓁没答话,只将早已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袱递过去。
江澄伸手接过,触手是柔软的布料。
她又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沉香木盒。
木色沉郁,盒面一圈金星雪浪纹在幽光下浮动,庄重而雅致。
打开盒盖,一对金镶玉项圈静静卧在丝绒上,玉质温润,金丝缠绕,细密符文如活物般流淌其间,透着不凡的灵力。
江澄指尖拂过冰凉的玉石,眉峰微挑:“这东西,可不便宜。”
温蓁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给大外甥的东西,何论贵贱?心意罢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项圈上,温柔却坚定,仿佛已透过它们,望见了金麟台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这对项圈,早已被她以灵力反复淬炼,化为护身法器,温养身心。
江澄合上木盒,小心收起,抬眼问道:“阿凌的满月宴,你真不去?”
温蓁轻轻摇头:“不去了。
劳烦你替我向师姐和蓝宗主问好。”
江澄沉默片刻,终究只道:“……行吧,东西我会带到。”
待江澄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温蓁背起另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踏上了前往夷陵的路。
乱葬岗上,温苑远远瞧见温蓁的身影,便像只撒欢的小狗般扑过来,两条小胳膊死死抱住她的腿,仰着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温蓁莞尔,弯腰将他捞进怀里,抱着往饭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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