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仪被那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忍不住皱眉道:“别哭了!
不是你自己口口声声倾慕含光君吗?如今都把你带回来了,怎地哭得更凶了?”
那人闻言,反而将驴脖子搂得更紧,嚎啕之声更上一层楼。
温蓁忍俊不禁,走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众小辈齐声见礼:“家主夫人。”
蓝忘机亦微微颔首:“长嫂。”
温蓁忙不迭回礼:“哎,含光君不必多礼。”
十几年过去,她仍不习惯蓝忘机先向她行礼——论年岁,他长她几岁,本该她先执礼。
奈何顶着“准家主夫人”
的名头,这礼数便颠倒了过来。
温蓁心中暗忖,同辈之间,点个头问声“吃了吗”
岂不自在?想当年在莲花坞,哪有这般繁文缛节,唤人不是直呼其名,便是一巴掌拍在肩头,甚或背后踹上一脚也是常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云深不知处这十几年,温蓁旁的进益不多,倒是将规训石上那密密麻麻的家规背得滚瓜烂熟,礼数也愈发周全起来。
温蓁朝那哭嚎之人抬了抬下巴:“这位是……”
蓝思追连忙解释:“回夫人,这位公子在莫家庄与大梵山都曾相助我等。
含光君担忧江宗主寻他麻烦,故提前将他带回云深。”
蓝景仪撇嘴补充:“哼,他还不领情呢!
自打上山,就哭天抢地没停过!”
温蓁心知肚明,魏无羡此刻嚎哭,九成九是因被蓝忘机“绑”
回来,没了寻僻静处召温宁问个究竟的机会——那本该在十三年前就魂飞魄散的鬼将军,为何重现大梵山?他一门心思只想寻个由头,让人把他丢下山去。
正焦灼间,魏无羡瞥见了温蓁,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扑向温蓁,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得愈发凄惨:“姐姐!
好姐姐!
救救我啊!
我不想进云深不知处!
求您放我走吧!
呜呜呜……”
“你找死啊!”
蓝景仪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死命将他从温蓁身上撕扯下来,“你知道这是谁吗?!
这是我们未来的家主夫人!
你敢抱她?!
当心我们家主扒了你的皮!”
温蓁暗笑:你们家主知道你们这么替他“放狠话”
么?
场面一度混乱。
蓝忘机却始终静立如山,山门前的喧嚣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待那哭声稍歇,他才淡淡开口,声音清冷无波:“让他哭。
哭累了,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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