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启程的时辰已到。谢浩楠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松,身后跟着一队精锐的苏州卫,皆是铠甲鲜明,气势凛然。此次护送妹妹进京,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仅是出于兄长的责任,更是深知七皇子妃的身份敏感,沿途多有变数。
“殿下,妹妹,一路保重。”谢语拉着谢研的手,细细叮嘱,“到了京城,凡事谨言慎行,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殿下。”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谢研,“这里面是我在通州挑的一些首饰,有一些地域特色,给你添妆。”
谢研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首饰的重量,更是姐妹间沉甸甸的爱。“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太过牵挂。”她强忍着泪水,摸摸谢玥的头,又对来送行的谢承业,林婉清深深叩首,而后转身踏上马车。
赵珩向谢承业、林婉清和前来送行的苏州官员拱手致意,随即也登上马车。谢浩楠翻身上马,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启程,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马车宽敞舒适,铺着柔软的锦垫,谢研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致。从江南的小桥流水,到渐渐显现的平原旷野,景色不断变换,心中的思绪也翻涌不止。赵珩坐在她身旁,察觉到她的失神,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路的景色变化真大。”谢研回过神,浅浅一笑,“不知道夏天京城的景色,会是怎样的模样。”
“京城的夏天,与苏州是截然不同的风貌。”赵珩凝视着她,“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他的目光深邃而认真,让谢研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
谢研困倦休息时候,赵珩就骑马与谢浩楠并肩而行,两人皆是骑术精湛,坐骑步伐稳健。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
“大哥,江南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前番来此就见百姓安居乐业,市井繁荣,这都离不开你的守护。”赵珩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赞许。谢浩楠的政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谢浩楠闻言,微微拱手,语气谦逊:“殿下客气了。守护一方百姓,保境安民,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居功。”他常年驻守苏州,深知江南的稳定对朝廷的重要性,每日勤于政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哥不必过谦。”赵珩微微一笑,“江南水路纵横,防务繁杂,且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你能将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足见你的才干。回京后,我定会向父皇详细禀报你的功绩,为你请功。”
谢浩楠心中微动,连忙说道:“殿下心意,臣心领了。只是臣所求,并非功名利禄,只求百姓安康,朝廷稳固便足矣。”他性情沉稳,向来不慕虚名,此次护送妹妹进京,更多的是出于家人的牵挂。
赵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素来知晓谢浩楠的为人,正直忠诚,不恋权势,这样的人,值得信任与重用。“大哥高义,赵珩佩服。”他话锋一转,谈及江南的民生,“我听闻江南的丝织业近来颇为兴盛,尤其是婉清阁的绣品,不仅深受百姓喜爱,甚至远销海外,带动了不少百姓增收,这都多亏了岳母及其研儿姐妹们的聪慧。”
提及家人妹妹们,谢浩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研儿自小聪慧,心灵手巧,婉清阁能有今日的规模,全凭母亲妹妹们自己的努力。能为百姓做些实事,我这个儿子、大哥的,也与有荣焉。”
两人一路交谈,从江南的水利设施,聊到边防部署,从百姓的生计,谈到朝堂的局势。谢浩楠虽驻守江南,却对朝堂之事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甚详尽。赵珩则将一些朝堂的动态巧妙地告知于他,让他对京城的局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不再是君臣之间的拘谨,更多了几分家人的融洽。谢浩楠心中暗自庆幸,妹妹能嫁给这样一位明事理、重情义的皇子,想来今后的日子定会幸福安稳。
一路晓行夜宿,十余日后,队伍终于抵达京城。远远望去,京城的城墙巍峨高大,青砖黛瓦连绵不绝,城门处守卫森严,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华鼎盛的景象。谢研坐在马车中,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去,心境与上次送哥哥来京城述职又大不相同。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和忐忑 ,这便是大宋王朝的都城,是权力的中心,也是她未来将要生活的地方。
队伍缓缓驶入城门,沿着宽阔的街道前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风味小吃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赵珩看着谢研盯着热闹的市集,笑着说道:“待日后闲暇,我带你又来微服私游,好好逛逛京城,让你尝尝这里的特色小吃,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谢研想起初次在西市遇见赵珩微服出行,自己把他的折扇撞掉地上的情景,不由微笑点头,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马车最终停在了恒王府前,王府早已修缮一新,朱红的大门上悬挂着烫金的匾额,门前两侧矗立着石狮子,气势恢宏。府内的下人早已列队等候,见赵珩和谢研下车,连忙恭敬行礼:“参见殿下,参见恒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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