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说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生意的时候也容易偷奸耍滑,之所以忍着,绝大部分时间可能是因为丢不起那人,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啥事都干得出来。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段,白嫖、施老板他们合了股,跑来我这里做天然气生意,签了一万吨的合同,梯次付款,实到实销——我不知道他们卖出去是多少,从我这里拿的时候可是六千八,照我看他们每吨怎么也得挣五百纯利润——这个时候我已经经历了朔州那个小老板耍的演义,做生意都是先收钱后办事(就应该这样,起码是天然气这一行应该这样),施老板他们先给我交了一千万押金,然后这个钱就是实到实销多退少补,这个钱跟老侯没关系,一直在我公司账上,我这辈子头一次可以动这么多钱,瞬间腰杆顶得笔直,略略迷失了一些自我...
我说略略,就是说起码我没动人家的钱,但是我太眼热了,必须得想个别的办法合理合法地动一动这个钱。那时候气市其实一直就是那样,这跟你如今去那些不知名的加油站能加到油,搞不好有时候比中石油中石化还耐烧是一个道理,总有一些人通过特殊方法特殊渠道能把这种东西泄露到市场上的,所以你会发现这种经久耐烧的汽油在市场上永远是供不应求——天然气也一样,那时候老侯自己也倒腾(他比我玩得大多了,我才哪到哪),然后要留出一些来给他的小舅子和我这类人倒腾,每个月回来几条船分都不够分就没有了,所以我的交货其实特别不稳定——这个没办法,因为的确是气就不够用,我属于是从老侯的狗嘴里刨食,他的大头肯定是给了小舅子,这家伙和徐总在盐城那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港口用来屯气屯煤,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成本的,我只有一个一千吨的小气罐,就只能指望这个月船回来得多一点——既然大小不够,那就只能频率来凑,要不是老侯能力强我哪敢跟别人签一万吨合同,就那个小破罐十年都做不完这个合同不是么?但是老侯属于是真的有本事,马来西亚有多快学会把伊朗的气换个船卖过来,他就有多快跟马来西亚那帮人签合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呢,我猜那时候老侯总是跑新马泰其实就是干这个事去了...不得不说老侯这个人敢闯敢干是个难得的人才,他那么凶悍大胆的人确实不多见了,我估计等他那个岁数那批猛人凋零以后单从胆量上来讲恐怕我们会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时候船回来主要是停在曹妃甸或者黄骅港,小舅子管那头和江苏,我管这头,搞得我不得不老是跑去曹妃甸跟小舅子搞好关系,希望他可以稍微匀一点气给我——他那边的销售没我快,可能跟他性格相关吧,他那人欺软怕硬的不太上档次,体现在生意上就是抠抠搜搜做事特别慢,远没有我效率高——但是他拿到的是一万吨的气罐,经常灌得满满的卖不出去,我这里一千吨的小气罐三天俩头卖得精光——卖完了我就腆着老脸带上鸡总、徐总这些擅长社交的人跑去唐山把小舅子拉到北京消费一顿,他就能给我匀个千儿八百吨——所以我这个阶段的生意主要还是得看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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