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被石坚扶起来，勉强用手擦着流血的鼻子，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样应答。

他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可跟对方是血海深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心一横，感觉反正是大不了一死了之，于是也不害怕了，竟然在石坚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再次坐好，准备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甲流孙站在鲁涛的面前，用身体把两人隔开，趁机问到：“大当家的，你也不问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话还没有问完，就大打出手，还想不想让我们帮忙了！”

“血海深仇，有什么可以问的！”

“是不是你想错了！这个程旭的确是登州府的祖籍，但是他的老家在金陵！跟你的仇家是一个人吗？”

“没错，仇家的祖宗做过封疆大吏！”

石坚立刻反驳道：“你刚才都说仇人是牛管家，你干嘛冲着我们程旭来呀，你去找牛管家嘛！”

“没有封疆大吏撑腰，他一个老头敢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吗？”

“这——这！”

“有什么可以说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能活一个。为了公平起见，现在开始决斗吧！”

甲流孙立刻拉住鲁涛，赶快解释：“要不换个时间吧！程旭已经受伤了，如今他走路都困难，怎么能跟你决斗呢？即便如此，也不公平，你胜之不武呀！”

鲁涛大声地吼道：“管不了这么多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我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呀！”

程旭勉强说道：“大当家的息怒，我还没有回祖籍呢，就把这件事的罪过按在我的头上，有些不公平。你容我回去核实一下情况，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只要人是对的，那就容不得商量了！”

石坚也发怒了，大声回复：“都说你们是义和拳的后代，扶清灭洋，成全民族大义！我问你，你们这些土匪有信仰吗，有人性吗，值得被别人尊重吗？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至少程旭有药厂，能生产盘尼西林和各种中药，能为抗战做出努力，能让士兵们不会因为受伤而白白地丢掉性命。而你们呢，除了占山为王，欺负老百姓，还会干什么？大当家的跟程旭之间那是两辈人之前的仇恨了，现在反倒是算到他的头上了，还讲理吗？”

甲流孙继续说道：“日本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笔账跟谁算去呀？你有种，跟日本人算账呀！听程旭路上说，还跟小日本的和尚斗法，最后还杀了那个和尚，这就是能成全民族大义。你们这些土匪就忍心伤害一个英雄吗？”

说完，屋里瞬间陷入沉寂，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周围的土匪也捂住了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当家的脸色。

最后还是徐山打破了尴尬，笑着说：“要不今天就算了，我跟大当家的回去再合计一下，明天再议！”

“不行！”

鲁涛大吼着推开徐山，一挥手，周围的土匪立刻把甲流孙和石坚按倒在地，独留程旭坐在椅子上，

然后说道：“程旭，我们这是世仇，不管你有多么大的能耐，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一定要一决高下！”

程旭发现对方的态度变得不再那么强硬了，竟然没有提到生死赌约，口气也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于是摸了摸鼻子，发现已经没有鲜血了，然后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着牙站了起来，举手抱拳，算是行礼了，

然后勉强走到院子中央，做出反击的姿势，就等着鲁涛首先发起进攻了。

鲁涛犹豫了，感觉如果刚才的话都是真的，他反倒是小气了，还有些猥琐，算不上好汉。

但是在世仇面前，他必须要跟仇家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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