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苏医生……您觉得，这个‘生门’的能量波动，换算成普朗克常数，大概是多少？”

当东方钰仪用一种探讨学术论文般的、卑微而又严谨的语气，问出这个足以让任何一个物理学家和玄学大师同时脑溢血的问题时。

整个安全屋的空气，凝固了。

凝固得比苏半夏实验室里零下二百度的液氮还要彻底。

历战云那张刚刚还写满了“保家卫国，舍我其谁”的坚毅脸庞，瞬间石化。他呆滞地看着东方钰仪，又看了看苏半夏，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巨大困惑。

普朗克……常数？我们刚才讨论的不是怎么在基地里挖地道、埋地雷、防空袭吗？怎么突然就跳到量子力学了？难道我刚刚被抽的不是血，是脑子？

角落里，正在闭目养神，人剑合一的叶清影，握着剑柄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任务清单上，可能要多加一条——对新同事进行“世界观兼容性”评估。

而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既懂玄学（被逼的），又懂科学（被逼的），还能勉强维持正常人思维的林渊，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天花板上！

啊？！

什么鬼？！

我让你给这群疯子普及一下玄学，你怎么还被他们给带跑偏了？！你一个玩阵法的，跟她一个搞切片的，聊什么普朗克常数啊？！

然而，最让他崩溃的，是苏半夏的反应。

这位科研疯子，不但没有觉得这个问题荒谬，那双藏在护目镜后的眸子，反而“轰”的一声，燃烧起了比发现新大陆还要炽热和疯狂的求知之火！

“对啊！”她一拍手，脸上露出了棋逢对手般的狂喜，“我怎么没想到！如果‘灵气’是一种未知的量子能量，那么‘阵法’的本质，就是通过特定的几何结构，构筑一个能定向筛选和放大特定量子隧穿效应的‘场’！”

她一把抓住东方钰仪的肩膀，激动得语无伦次：“你的‘生门’，它的本质不是一个方位，而是一个空间曲率奇点！是这个‘场’与高维空间能量产生稳定共鸣的‘虫洞’！你的罗盘，不是在寻龙点穴，它是在测量这个虫洞的……‘史瓦西半径’！！”

东方钰仪：“啊？？？”

史……史什么半径？

这位小姐姐，我们修的真的是同一个仙吗？我家祖师爷要是听到你这番话，怕是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你递一根烟，然后坐在旁边听你讲一天一夜的《科学修仙导论》啊！

“我需要数据！钰仪，我需要立刻建立一个数学模型！”苏半夏不由分说，拉着已经彻底宕机的东方钰仪就往实验室里冲，“快！把你所有的阵图都给我！我要把它们的结构，用拓扑学和非欧几何重新解构一遍！哈哈哈哈！我们发了！这要是搞出来，别说诺贝尔了，宇宙和平奖都是我们的了！”

看着两个画风迥异，但精神状态都同样不正常的女人手拉手冲进实验室，只留下一串“薛定谔的猫”、“弦理论”、“多宇宙诠释”等听不懂的名词，林渊、历战云和叶清影三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指挥官……”许久，历战云用一种极其艰涩的语气，打破了沉默，“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们这个组织……可能比狼牙……还要硬核一点。”

林渊痛苦地捂住了脸。

“我感觉，”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非法进行时空实验’或者‘无证创造宇宙’，被某个我们惹不起的存在，跨位面执法。”

……

三天后，“守望者”基地的第一次集体外出勘探任务，正式开始。

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队伍的最前方，是身穿古朴长衫，手持八卦罗盘，仙风道骨的东方钰仪。她时而闭目凝神，时而掐指推演，嘴里念叨着“左青龙，右白虎，寻龙分金看缠山”之类的专业术语。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仿佛要去外星进行科考的苏半夏。她的身后，还悬浮着三台嗡嗡作响的无人机，上面分别挂载着“高能粒子光谱分析仪”、“空间曲率传感器”和一台……从医院偷……借出来的便携式B超机。

她一边紧张地盯着平板上的数据，一边大声喊道：“钰仪！左前方三十度角，能量值出现0.02个普朗克的波动！快！B超机给我探过去！我要看看那里的‘地脉’有没有‘血管瘤’！”

队伍的两翼，是全副武装，端着突击步枪，眼神警惕如同猎豹的叶清影和历战云。他们一个负责左翼渗透侦察，一个负责右翼火力压制，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哪怕是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兔子。

而林渊，则苦逼哈哈地走在队伍的中间，像个带娃春游的幼儿园园长，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拿着个大喇叭，声嘶力竭地维持着秩序。

“苏半夏！说了多少次！不要用你的无人机去干扰钰仪的罗盘磁场！那玩意儿比你的命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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