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采青一悚,强作镇定:
“……是,陛下明鉴。”
他知道,与这件事一挂上,事情就该往大了说了;
可是与此相关的,恰巧还是他那些最不足道、最卑劣自私的小心思……唉。
若是跪下,似乎显得太过心虚了,不像正人君子;
但要是不跪,又难以确认圣人此时的态度。
帝师却适时笑着开口:
“你不要怕,并不是责问你。”
“鲤池里那些消息,本也是没有打算瞒你;你替我与陛下辛苦做事,自然是知道越多才越方便。”
若不是故意要他听说,就算风采青把墙挠穿了也未必能得到一点儿风声。
“倒是他们都赞你容貌清新,做事稳妥,纷纷和我说喜欢你呢。”
“可只有一点——话太少了些。
整日闷闷的,冷着个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倒是知道了,是惦记着呢……嗳,难为你这样多情。”
沈厌卿抬手搭上那镖形武器的柄,作势勾紧要向外拔,却被姜孚打断:
“老师,学生来吧。”
“?也好。”
沈厌卿想说自己好全了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
他估摸着,姜孚也并非是为了怕他身体弱力气不足,只是想尽学生的本分。
那他何必不愿意呢。
他揣起手,笑吟吟让开了位置。
却见学生以食指在墙上做抵,其余四指捏住镖柄,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令那银蓝色的薄刃退了出来,稳稳握进手中。
沈厌卿适时满意点点头,全当是捧场,果然挣来学生一阵难为情。
风采青则瞪圆了眼,一副震惊惨了的模样;
几乎是连连往后退了两步,险些就要俯身拜下去。
沈厌卿还道昔日并不曾见他是个爱溜须拍马的,怎么此时好像有杨家人上身一般;
却听这小御史羞愧道:
“微臣不敢相瞒于陛下和帝师。”
“实是昨日无聊,又好事,不自量力试了许久,又劳烦了许多位太医……都没有能扳动半毫的。”
昔日圣上为皇子时,确有些天生神勇、善用重弓的传说;
不过既然践祚,除却每年礼仪性的仪式,及例行的围猎,就未再见过圣上显露此方面的能力。
那二样都是先做着,由后面人任意编排的,自然也并无多少人真心相信;
——不是说不信陛下神武,只是作为庸俗之人难免少些觉悟,不能很好地接受和理解事实。
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