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青铜门畔的清明宴
青铜门的旧址藏在长白山余脉的褶皱里,四月的风总裹着未化的雪粒,刮在脸上带着点刺疼,却又奇异地让人清醒。吴邪蹲在那截半埋的青铜柱前,指尖抚过上面的云纹时,能摸到深深浅浅的刻痕——那是当年胖子用洛阳铲凿的,说是要留个“到此一游”的记号,结果差点把整面墙凿塌,被小哥用黑金古刀背敲了后脑勺。柱身还留着道暗红的印记,像道凝固的血痕,吴邪知道,那是二十年前潘子在这里流的血,当时他为了掩护他们进青铜门,后背中了三枪,血顺着柱身往下淌,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泊,像朵开败的红梅。
“胖爷我当年那是给青铜门‘开光’!”王胖子蹲在火堆旁翻动肉串,炭火噼啪作响,把他的脸映得通红,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烟灰。他手里的铁签子一转,油星子溅在火里,腾起一小团火苗,“你懂个屁,这叫‘镇邪’!不然这破地方能安安稳稳过二十年?”他说这话时,手里的动作没停,把最后一把孜然撒在肉串上,香味混着松木的烟火气漫开来,勾得人胃里直叫。吴邪记得,当年在蛇沼,胖子就是靠这手烤蛇肉的手艺,把快虚脱的他从泥潭里拽了出来,当时胖子一边喂他吃肉,一边骂“你个小崽子要是敢晕过去,胖爷我就把你丢给野鸡脖子当点心”。
吴邪笑着摇头,从背包里掏出块麂皮,小心翼翼地擦着铜片上的泥渍。那铜片是当年从青铜门上凿下来的,巴掌大小,背面还留着胖子的牙印——这家伙当年非要证明自己“牙口好”,结果硌掉了半颗牙,疼得蹲在地上骂了半小时。阳光透过云层斜斜照下来,铜片上的云纹突然泛起细碎的金光,像有水流在纹路里缓缓流动。“你还别说,这玩意儿真邪门。”他凑近了看,指腹划过一道浅痕,“去年擦的时候,这纹路还没这么清楚,今年居然像长出来似的。”话音刚落,指腹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像有脉搏在下面轻轻跳,吓得他手一缩,铜片差点掉在地上。
“因为有人总来喂它。”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时,吴邪手里的麂皮差点掉在地上。他回头看见小哥站在坡上,军绿色帆布包搭在肩上,风吹起他深蓝色的连帽衫帽子,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颌。二十年来,他好像一点都没变,只是眼角的纹路深了些,手里拎着的陶酒瓶倒比去年沉了些——吴邪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毕邪最爱的老山烧,头锅酒的烈劲能烧穿喉咙。小哥的裤脚还沾着点泥,吴邪猜他又是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在附近的林子里转了圈,说不定还摘了些山杏,就像当年在巴乃,他总在见面时从口袋里摸出几颗野果,默默塞给吴邪。
“小哥,你可算来了!”胖子把最后几串肉摆上烤架,拍着手站起来,肚子上的肥肉颤了颤,“再不来,胖爷我这手艺都要凉透了。”他往坡下望了望,嗓门又大了些,“毕邪那小子呢?不是说带了他丈母娘腌的腊排骨?再不来我可自己先啃了!”吴邪记得,当年胖子在云顶天宫饿疯了,真把一块发霉的压缩饼干藏在怀里,硬说要留给“最关键的时候”,结果最后分给了受伤的潘子,自己嚼了三天雪。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晴清脆的笑声从林子里钻出来:“胖子哥,你鼻子比狗还灵!”小姑娘抱着个红漆食盒跑在前面,鹅黄色风衣像朵迎春花,跑起来时辫子甩得老高,发梢还沾着片松针。身后跟着毕邪,肩上扛着个半人高的藤筐,筐沿露出几截油亮的排骨,油汁顺着筐缝往下滴,在地上印出小小的油点。“路上碰见个采药的老爷子,说这山里新冒了些松茸,绕路去挖了点。”毕邪把藤筐放在地上,弯腰时后腰的旧伤扯了下,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那是当年在七星鲁王宫,为了把吴邪从血尸手里拽出来,被石棺棱角硌的,阴雨天总疼。
张起灵已经在青铜门残留的门柱旁搭好了石桌。三块青石板是当年他们从蛇沼带出来的,上面还留着野鸡脖子的牙印,最大的那块缺了个角,是胖子当年用它砸晕过一只海猴子。苏晴蹲在地上铺餐布,格子布上绣着蒲公英,是她去年学刺绣时的处女作,针脚歪歪扭扭,却被毕邪宝贝似的收了一年。“小哥,你看我带了清明粿!”她打开竹篮,碧绿的粿子上点着红点,像撒了把星星,“我妈说要放咸笋丁,我偷偷加了点豆沙,甜咸口的!”
张起灵从帆布包里掏出四个粗陶碗,碗沿都带着点磕碰的缺口——吴邪的碗缺了个角,是西沙海底墓被尸蹩撞的;胖子的碗底有个洞,当年在云顶天宫用它喝过雪水,说这样“接地气”;毕邪的碗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狐狸,是苏晴小时候画的,狐狸眼睛用红漆点了点,现在掉了一半;只有张起灵自己的碗最干净,却在碗沿刻着个极小的“灵”字,是当年吴邪硬拉着他刻的,当时小哥的手被刀磨出了茧,握不住刻刀,吴邪就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刻,刻完时两人的手心都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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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重生之盗墓至尊我为神请大家收藏:()重生之盗墓至尊我为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先敬青铜门!”胖子举起碗,老山烧的酒香混着松木香漫开来。酒液入喉的瞬间,吴邪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们三个也是这样举着碗,在青铜门前喝着劣质白酒,小哥当时说的那句“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像根针似的扎在心上。那时候潘子还在,举着酒瓶站在最前面,说“等小哥出来,咱们就去杭州楼外楼,点一桌子东坡肉”;那时候苏晴还没出生,毕邪还是个戴黑框眼镜的毛头小子,总跟在胖子身后问“血尸真的会跳吗”。
“说起来,毕邪你第一次跟我们下斗,差点把小命交代在七星鲁王宫。”吴邪夹了块腊排骨,肉香在齿间散开时,记忆突然活了过来。那年毕邪刚满十八,背着个双肩包就敢跟他们闯古墓,看见玉俑眼睛都直了,抱着个玉俑头就跑,血尸在后面追,他眼镜都跑飞了,还回头喊“小哥快看我找到宝贝了”。吴邪至今记得,当时小哥是怎么像拎小鸡似的把毕邪拽回来的,黑金古刀划破血尸喉咙时,溅了毕邪一脸血,那小子居然没哭,还咧着嘴笑“原来血尸的血是热的”。
毕邪正给苏晴盛汤,闻言笑出声,汤勺碰到碗沿叮当作响:“那不是不知道玉俑里藏着血尸嘛。再说了,要不是我引开那玩意儿,你能在密室里找到小哥的刀?”他看向张起灵,眼里晃着点笑意,眼角的细纹里还带着点少年时的狡黠,“当时小哥回头看我的眼神,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踹给血尸当点心。”
张起灵刚把一块清明粿放进嘴里,闻言顿了顿,慢慢咽下才开口:“你踩到连环翻板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喧闹的空气突然静了静,“翻板下有十八根毒刺,再晚半秒……”
“再晚半秒,胖爷我就少个能喝酒的兄弟!”胖子抢过话头,往毕邪碗里塞了串烤腰子,油汁滴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黄痕,“不过说真的,那回小哥把你拽回来时,后腰被翻板夹得青紫,愣是跟没事人似的,晚上守夜还帮你补破了的裤腿。”他说着往吴邪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是没见,小哥补裤子时那认真劲儿,比看地图还仔细,针脚比你丈母娘绣的还匀。”
苏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汤勺都忘了放:“小哥还会补衣服?”她去年学钉纽扣,缝了三次才把扣子钉在衣服上,结果第二天就掉了,为此哭了半宿。
“那可不!”胖子拍着大腿,震得石桌都晃了晃,“你小哥当年在格尔木疗养院,给我们补过袜子、缝过背包,针脚比你妈绣的还整齐!”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苏晴耳边,“不过这事你可别往外说,不然你小哥该用刀背敲我了——上次我跟人说他会做饭,被他用刀背拍了后脑勺,现在还疼呢。”
张起灵像是没听见,默默给毕邪的碗里添满酒。酒液沿着碗壁滑下,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上的流云,像二十年前那个月夜,他们在西王母城的篝火旁,小哥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给每个人添酒,黑金古刀靠在石头上,刀鞘上的霜花亮晶晶的,像撒了把星星。吴邪记得,那晚毕邪发着高烧,嘴里胡话连篇,小哥就把他抱在怀里,用体温给他暖着,自己冻得嘴唇发青,却一动不动。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裹着松针的清香,落在餐布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吴邪从背包里掏出个磨得发白的相册,封面都快掉了,用透明胶带粘了三层。翻开时纸页簌簌作响,像怕惊扰了里面的时光。“你们看这张,”他指着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的胖子穿着件花衬衫,肚子还没现在这么大,吴邪留着寸头,额头上还有块纱布——是被尸蹩划的,毕邪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裂了道缝,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张起灵站在最边上,蓝色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个光洁的额头,嘴角好像微微扬了下。“这是从蛇沼出来拍的,毕邪你眼镜就是那天被野鸡脖子吓飞的,小哥在泥里摸了半小时才找着,镜片都摔裂了,你还戴了半年,说‘这是小哥给我摸回来的,裂了也好看’。”
毕邪的手指在照片上的自己脸上划了划,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藏着把温柔的刀:“那时候总觉得小哥冷冰冰的,后来才发现,他就是嘴笨。”他看向张起灵,眼里的笑意漫出来,“你当年为什么总跟着我们?我们仨吵吵闹闹的,你明明……”
“你们吵。”张起灵打断他,雨丝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蒙了层雾,“吵,就不会怕了。”
吴邪手里的相册“啪”地合上了。他突然想起那些在古墓里的夜晚,胖子总骂他“书呆子”,他回怼“死胖子”,毕邪在中间劝架,而小哥就坐在火堆旁擦刀,看似在走神,却总能在尸蹩爬过来时,第一时间把刀扔过来;想起在长白山底,他们三个冻得直哆嗦,靠在一起骂天骂地,小哥默默把自己的大衣拆成三块,分给他们当毯子,自己裹着件单衣守在青铜门前;想起从青铜门出来那天,胖子抱着小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让我们等了十年”,吴邪拍着他的背说“别哭了丢人”,自己的眼泪却把小哥的连帽衫打湿了一大片,小哥就那么站着,一只手轻轻拍着胖子的背,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吴邪的手腕,掌心烫得像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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