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嘟灵是很聪明的。

而一个人的聪明会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学习一样新事物的速度，比如对陌生人的接受能力和適应程度，比如在情商这一块。

他刚问完那个问题，大概就想到了周乐会如何回答。

无论是现在的氛围也好，还是以他在短暂接触之下对周乐的了解也好，他感觉周乐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哈哈哈，你最好说的是超越的超。”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陈嘟灵就算酒还没有完全醒，也给出了最佳回答。

一方面接住了周乐拋出来的话，並將其转到了他们二人都比较想看到的方向；另一方面也方便周乐继续往下接，给足了聊天的空间。

“就是超越啊，那不然呢？”

除了清楚对方会如何回答，同样的，在陈嘟灵问“如果超越不了，怎么办”

的时候，他就知道陈嘟灵是想要从自己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因此对周乐而言，接下来的对话就只需要照本宣科即可。

“哦，我还以为是超人的超呢。”

陈嘟灵恍然大悟，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穿s码衣服，然后把红內裤穿在外面，天天过本命年的那个超人。”

二人的聊天简单几句话就已经拉扯了几个来回。

只是他们的拉扯都在彼此的意料之中。

而这种天然的默契也让他们確定了彼此脑海中的想法。

“我当然知道，別说是他的红內裤了，我还看过他兄弟的照片呢，不过那会儿之所以看可不是我专门去搜的，是因为大家都在传，传得太广了，所以我就上网搜了一下，有些网站有马赛克，有些网站没有，然后就一眼看到了，现在想一想真是辣眼睛。”

周乐笑著说起了当年的事儿，当然这事儿是完全杜撰出来的，同时这个事儿的主人公也根本不是超人，而是美队。

当然这一点周乐心里也非常清楚。

果然陈嘟灵立刻纠正了角色。

“那眼睛应该是正常的吧，毕竟你们男生这样看肯定受不了，就像我们大多数正常的女生去看女孩子的**也会觉得有点奇怪。”

话题在仅仅一个转折之间就深入到了另一个层面。

虽然每一句话都有背后的含义，但二人在聊起这方面的话题来完全不觉得心累，反而是游刃有余。

“嘟嘟姐，我这个人爱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可以和一个人的想法如此契合，几乎我还没张嘴，你大概就知道我会说什么了。”

“哪有啊，我就是比较爱聊天，所以说的比较快而已，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

“你看，嘟嘟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嘟灵认真地看著周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为我这样说你心里会舒服啊，毕竟正常人大多不会喜欢別人能一眼看穿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算是看穿了，也不能说出来，最理想的情况下就是装得自然一点，这样大家心里都舒服。”

“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说我觉得和你还是非常契合的，当然我不是说长相这一方面啊，长相圈內好看的太多了，我只是说在精神和灵魂这方面。”

“要么说是周老师呢，果然文艺。

別人说你抽象我还有点不確定，但今天一见发现確实挺抽象的，但不是那种搞怪的抽象，而是偏艺术的那种。

如果用画家来比喻的话，你的抽象並不是杰克逊·波洛克那种过於杂乱的隨性，也不是威廉·德库寧那种通过夸张敘述的豪放，倒有点像是胡安·米罗的轻鬆没有束缚以及瓦西里·康定斯基的明亮清晰与灵动。

你的抽象只是不像他们那样一板一眼地敘事，你有你自己的风格。”

周乐在圈內圈外混了这么久，从以前上学开始一直到现在，还是第一个人如此夸自己。

“评价有这么高吗？其实也有很多人说我圆滑来著。”

陈嘟灵笑了笑：“圆滑吗？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聪明人分两种，一种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聪明了，没有必要和其他人平等相处，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骄傲。

但还有一种就是你这样的，我们且不说智商，就是在身份或者一些別的社会层面的关係上，会选择向下兼容；但向上的话，又会根据不同的人调整语言、行为、神態，来让对方快速接纳自己。

这算不上圆滑，而是在人际关係相处中的智慧。

不论是梵谷也好，又或者是毕卡索也好，他们只是在后印象派和立体派中，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