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各部急速运转。

徐锐带领保卫处和抽调的人员，以黑风坳布片为线索，对根据地的医院、被服厂、染坊、甚至宣传队的道具仓库进行了秘密而细致的排查。重点询问有无丢失消毒水、颜料，或有人员近期行为异常、突然离开。群众被暗中发动，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秦风则带着侦察队和两条新到的德国黑背追踪犬，沿着西南山区的马车印追踪。山路崎岖，痕迹时断时续，但训练有素的警犬和富有经验的侦察兵，还是逐渐摸清了方向——马车最终消失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废弃石灰窑附近。

“石灰窑……”秦风蹲下，仔细查看地面混杂的车辙和脚印，“这里离大路远，隐蔽，适合藏匿。消毒水味……难道他们伪装成医护人员或伤员？” 他打了个手势，队员们无声散开，包围了窑区。

与此同时，李慕华的监听有了收获。一个陌生的、信号微弱的电台，在凌晨时分短暂出现，发送了一组加密电文，使用的密码结构与林寒密码本有部分相似，但更复杂。电文被截获，正在破译。

前线，冯子材组织部队紧张轮换，加固工事。新到的水泥和钢板被迅速运上一线，构筑更坚固的机枪堡和指挥所。马富贵的小股部队，像幽灵一样袭扰着日军，使其无法安心休整。

王民生和秦风秘密组织的运输队，在夜幕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启程。四辆越野卡车和两辆加装钢板的卡车，满载着弹药、粮食和药品，沿着险峻的三道梁小路蜿蜒前行。每辆车都有经验丰富的司机和护卫，秦风亲自在前探路。

废弃石灰窑内，昏暗潮湿。秦风带人潜入，发现了有人近期活动的痕迹：熄灭不久的篝火灰烬、丢弃的罐头盒、带血的绷带，以及——几个空了的医用酒精瓶和一小盒戏剧油彩。

“就是这里！”秦风低喝。突然，窑洞深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不许动！举起手来！”战士们厉喝，枪口指向黑暗。

几声短促的惊叫和抵抗声后，三个衣衫褴褛但眼神凶悍的男子被押了出来。其中一人手臂包扎着，血迹渗出。经搜查，从他们藏身的角落找到了掷弹筒一具、MP28冲锋枪两支、手枪三把、炸药若干，以及一部便携式电台和密码本。更重要的是，还发现了几套伪装的**和八路军军服，上面沾有颜料和消毒水痕迹。

“你们是谁？”秦风冷冷问道。

受伤那人咬牙不语。另一人眼神闪烁。最后那个年纪稍长的，冷笑一声：“要杀就杀，废话少说！”

“黑风坳是你们干的？”秦风逼问。

无人回答。

秦风拿起那盒油彩，凑近闻了闻，又看了看那几套军服，心中了然。他让战士仔细搜查电台和密码本。在电台电池仓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侧影，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背景似乎是上海外滩。照片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货已收到，按计划行事。灰雀。” 落款处，盖着一个清晰的印章——五瓣单层菊花纹！

“灰雀？”秦风瞳孔一缩。这不是林寒供出的“灰雁”，但印章相似！是代号变更，还是另一条线？

几乎同时，李慕华那边破译取得了进展。那段凌晨的密电，部分内容被解读：“‘春风’受阻，货未全毁。‘信鸽’暴露，已清除。‘灰雀’启程，接替。新货走‘三道梁’，务截之。”

“三道梁！”李慕华骇然站起，“敌人知道我们真正的运输路线！有内鬼，或者密码被破译了？‘灰雀’……新来的？”

他立刻将情报急报宋希濂。宋希濂脸色一沉，立即命令通讯兵用备用密码急电秦风：“路线可能暴露，速变！向‘老鹰嘴’方向佯动，实际转‘野狼峪’！”

四、野狼峪的伏击与反伏击（深夜）

秦风的运输队接到急电，当机立断，车队在岔路口突然转向，驶向更险峻但更隐蔽的野狼峪方向，并派出一个小队乘车继续沿原方向制造动静。

果然，在预先设定的“三道梁”伏击点，一伙埋伏的武装分子扑了空，只看到远处车灯晃动。他们意识到上当，急忙追来，却在野狼峪的险要处，遭到了秦风预设的反伏击。

“打！”随着秦风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山崖上的战士猛烈开火。机枪、冲锋枪、手榴弹的爆炸声响彻山谷。改装装甲车上的机枪也喷吐出火舌。

伏击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数人，余者借助夜色和熟悉地形，仓惶逃入深山。秦风下令追击，但地形复杂，未能全歼。清点战场，击毙五人，击伤俘虏两人，缴获武器一批。俘虏伤势很重，奄奄一息。

经紧急审讯，俘虏供认，他们属于一个叫“樱花别动队”的日特武装，受“灰雀”直接指挥，任务是破坏联军运输线。“灰雀”是新来的指挥官，具体身份不知，但据说级别很高，手段狠辣。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三道梁”伏击运输队，消息来源是“上面”直接下达。

“樱花别动队……灰雀……”秦风将情报迅速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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