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全国推行的定税制,”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包税制’?”
“陛下还大力推行定额制度,朝廷规定每年必须生产多少铁、多少盐,产量不足则需补足,超出则需封矿,意在让天下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然而,天下真的能如陛下所愿,永远维持这种不变的局面吗?”
“这是不可能的。”
“就像陛下清除*污吏一样。”
“自陛下起事以来,已经处决了多少*?”
“天下的*是否已经根绝?”
“而在今年颁布的《御制大诰》中,陛下提及了这样一番话。”
“陛下听闻古往今来的君臣,皆以天下苍生为念,制定纲纪惠及百姓,可谓君臣一心,志同道合。
上天感动,四方响应,于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给人足。”
“然而,大明朝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官员处理公务时往往私心大于公心,*之事层出不穷,最终导致罪孽深重,难以救赎。
前一批*尚未清理完毕,后一批又接踵而至,倒在刑场上的官员不计其数。”
“陛下因此提出了一个疑问。”
“唉!
难道是朕无能所致,还是前代遗毒所致?”
朱元璋听到夏白公然念出《御制大诰》的内容,面色瞬间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愤怒。
他完全明白夏白的意图,是在质疑自己在《御制大诰》中的主张。
更让朱元璋难以接受的是,夏白似乎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这令他极为恼怒。
朱标也被吓得冷汗直冒。
若换作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他或许不会如此紧张,但夏白不同,他对父亲一直怀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朱标生怕夏白继续发表狂妄之言,急忙打断道:“住手!
陛下所著《御制大诰》岂容你妄加评议?”
朱标接着义正辞严地说道:“陛下在序言中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造成世风日下、士人气节沦丧的是元朝那九十三年的统治。
大明建国以来,父皇对那些士人已十分宽容,不但允许他们入仕为官,还给予重任,可这些人进入朝廷后依旧不思进取,只顾私利,陛下不得已才采取措施清除那些道德败坏之人。”
“这不过是在肃清前朝遗毒罢了!”
朱标语气坚定,“事实如此,不容狡辩,更不容诋毁!”
夏白闻言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的《大诰》包括《大诰》与《御制大诰》,他记得后来朱元璋还会陆续撰写几部作为补充,但在他看来,这些书实在荒诞。
整本书都在重复一个论点:前朝不好,洪武时期的官员也不行,后来因频繁北伐导致地方百姓疲惫不堪,于是有了《大诰三》,指责百姓无能,再后来杀害了蓝玉等将领后,又写了一本《大诰四》,把矛头指向武官,几乎把整个大明朝的人批评了个遍,唯独没有反思自身。
夏白抬起头,目光如炬,毫无畏惧地直视朱元璋,沉稳地说:“陛下希望天下官吏能够肩负重任,体恤民情,制定律法造福百姓,但陛下是否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条件呢?”
此话一出,朱标的脸色顿时大变,朱元璋的瞳孔中也燃烧着怒火。
还没等朱元璋发作,夏白就已经继续说道:“没有。”
“我不谈政治官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