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晚风又起了,卷起廊下灯笼的光晕轻轻晃动,将朱槿与朱标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朱槿听着朱标一字一句道出重生的过往,心头像是被一柄温软的重锤轻轻叩击,那些零散的猜想瞬间串联成线——原来自己的穿越,与大哥的重生,竟都牢牢系在三岁那年府中池边的那场意外里。
他垂眸看着掌心的玉佩,冰凉的玉纹贴着指腹,仿佛还能触到原身落水时的寒意。
原身意外溺亡,自己的灵魂才得以跨越时空,住进这具稚嫩的躯体;而大哥,竟也在同一个节点,带着前世未竟的遗憾与记忆,重回少年时的模样。
这个念头太过离奇,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他指尖微颤,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边缘。
眼下再多的揣测都是空论,唯有等见到师傅张三丰,当面问清那落水背后的隐秘,才能解开这跨越生死的关联。
不管这命运的丝线为何缠绕,当务之急,是守住眼前的安稳,护好身边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位,曾在前世错过太多的大哥。
朱槿抬眼时,灯笼的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映出几分探寻的微光。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放得轻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既然大哥是重活一世,那对未来的局势走向,想必该是清楚的吧?”
朱标闻言,先是缓缓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搭在茶盏边缘,温热的茶水漫出些许雾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的语气里裹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感慨,像是在回忆一场遥远的旧梦:“原本孤对未来的脉络,就像掌心的纹路般清晰。可自从二弟你出现后,太多事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他抬眼看向朱槿,眼神里渐渐染上笑意:“就说北伐吧,上一世光是平定残元就耗了数年光阴,将士们流血牺牲无数。可这一世,多亏了你造出的火器——那些能轰鸣着击穿铁甲的火炮,让军队战斗力翻了几番,北伐竟比前世提前了整整数年便结束了。”
“父皇也因此提前一年登基,不用再在应天与元廷的拉锯中煎熬;朝中那些官员的命运更是天翻地覆,前世因胡惟庸案、蓝玉案牵连致死的人,如今不少还在朝堂上各司其职,连性子都收敛了许多。”
朱标说着,忽然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赞许,“尤其是蓝玉,上一世他仗着军功与常姐姐舅舅的身份,在军中说一不二,连孤的话都敢敷衍,是让孤最头疼的刺头。可这一世,被你几次三番敲打,竟变得服服帖帖,上次朝会见了孤,连站姿都规矩了不少,活像被训乖的犬马。二弟,你做的这些,已经足够多,也足够好了。”
朱槿听着大哥的话,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历史记载中蓝玉的种种跋扈行径——那些被笔墨刻在史书中的细节,此刻竟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
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蓝玉平定云南后,手握西南兵权,便开始纵容部将强占民田,百姓怨声载道。
御史奉命前去查问,竟被他当着全军的面怒逐出门,还放言“区区御史,也敢管我蓝玉的事”;北征归来时,已是深夜,喜峰关守将按规矩查验文书,开门稍慢了些,他竟直接下令拆毁关隘,率领大军破门而入,将朝廷律法视若无睹;更荒唐的是,他私自收纳了元朝太子的妃嫔,明知朱元璋早已下令“善待降人,不得妄动”,却依旧我行我素,事后面对朱元璋的质问,还振振有词“不过一女子,何足挂齿”。
这些行径,早已把“骄纵”二字刻进了骨子里,只是碍于他是开国功臣,更碍于他是太子妃的舅父,与朱标关系亲近,朱元璋才一直隐忍不发。
而蓝玉案的爆发,恰恰是在大哥朱标去世之后——没有了朱标这层缓冲,朱元璋再也容不下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想到这里,朱槿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大哥,你就不想知道上一世你去世之后,蓝玉的下场?还有,咱爹最后让谁当了下一任皇帝?”
话音刚落,朱标周身的气场骤然变了。先前萦绕在他身上的温和与感慨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如深潭的笃定,眼底还藏着几分历经生死淬炼出的锐利。
他开口时,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孤不用知道。孤既然能重活一世,便不会再让前世的遗憾重演。”
说到“前世”二字,他的语气微微一顿,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上一世曾常年被病痛缠绕的地方。
“上一世,孤便是因身体太过孱弱,从小汤药不断,稍一劳累就咳嗽不止。后来监国理政,日夜操劳,身子更是垮得厉害,最后才会因一场风寒就一病不起,英年早逝。”
他的指尖在胸口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感受此刻健康的体魄,语气里渐渐多了几分庆幸:“可这一世不同。有二弟你教的太极功法,孤日日天不亮就起身练习,从最初只能打半套就气喘吁吁,到如今能连贯打完一整套,还能跟着侍卫练些拳脚。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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