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
济世医馆后院的书房里,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案几上洒下斑驳光影。
秦斩指尖拂过摊开的《素问医案》手稿,宣纸上的字迹工整清秀,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手记中的古方、临床辨证的心得,还有这些年素问在行医中增补的新解。
他抬眼看向对面正整理药草的素问,声音带着几分笃定:“这医书若只藏在医馆里,顶多救咸阳周边的百姓,要让天下医者都能照着治病,必须得刊印成册,让它传遍大秦。”
素问手中的动作一顿,她将晒干的金银花收进陶罐,走到案边拿起一页手稿,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我也想过刊印,可咸阳城里的出版商,听说大多只愿印些诗词话本,医书受众窄,他们未必肯接。”
秦斩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咸阳城的方向,城墙外的官道上不时有商队经过,尘土飞扬间透着几分热闹。
他眉头微蹙,却没露怯色:“未必肯接,不代表不能谈。
明日我去城里的出版商那里跑一趟,总能找到愿意合作的人。”
次日清晨,秦斩换上一身便服,只带了两名护卫,揣着两卷手稿便往咸阳城的西市去。
西市是咸阳城出版商聚集之地,大大小小的书坊加起来有十余间,其中规模最大的当属“文渊阁”
据说宫里的不少典籍都是由他们刊印的。
秦斩先去了几家小书坊,刚拿出手稿说明来意,掌柜们要么摆摆手说“医书卖不动,印了要赔本”
要么就推脱“匠人都忙着印新出的话本,没工夫刻医书的版”
接连跑了四家,连门槛都没让他多进,秦斩倒也不恼,只想着先去文渊阁碰碰运气——若是连最大的出版商都说不行,再另想办法。
文渊阁的门面比其他书坊阔气不少,朱红大门上挂着烫金匾额,门口的伙计见秦斩衣着虽不华丽,但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倒也没怠慢,引着他进了前厅。
前厅里摆着几排书架,架上摆满了各式书籍,几名书生正低头挑选,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的气息。
不多时,文渊阁的掌柜周显从后堂出来。
周显年近五十,留着山羊胡,一身锦缎长袍,手里攥着个算盘,目光扫过秦斩时带着几分审视:“这位公子,不知来文渊阁是想选书,还是有其他要事?”
秦斩将怀中的手稿递过去,开门见山:“周掌柜,我是济世医馆的秦斩,今日来是想请文渊阁帮忙刊印这本医书。
书中记录的都是能治病救人的方子,还有不少诊治疑难杂症的经验,刊印之后,既能让医者参考,也能解百姓病痛。”
周显接过手稿,翻了几页,眼神从起初的漫不经心渐渐变得认真。
他行医多年,虽不懂医术,但也见过不少医书,可眼前这手稿里的内容,不仅方子详细,还标注了不同病症的辨证方法,甚至连药材的炮制手法都写得一清二楚,比他见过的那些零散医方要详尽得多。
可他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将手稿还给秦斩:“秦公子,不是周某不愿帮你,实在是这医书的生意不好做。
你看我这书架上,话本、史书、诗词集摆得满满当当,每日都能卖出几十本,可医书呢?去年我试着印了一本《民间验方集》,三个月才卖出十几本,最后只能当废纸论斤卖。
你这医书虽好,可买的人少,我们文渊阁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秦斩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周掌柜,我知道你担心亏本。
这样,刊印的成本我全包了,包括刻版、纸张、油墨的费用,文渊阁只负责组织匠人刊印,后续卖出的书,利润我们按三七分,文渊阁拿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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