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的春天,大秦北疆如同一座悄然运转的巨大战争机器。皇帝决意北伐的消息虽未公开宣告,但那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已渗透到边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营垒。
云中郡,武泉塞(今呼和浩特附近)。
这里成为了北伐大军的前沿指挥中枢。韩信与蒙恬已将行辕移驻于此,巨大的沙盘几乎占满了整个议事厅,上面精细地标注着阴山以北、直至疑似匈奴王庭所在地(约在今蒙古国杭爱山一带)的山川、河流、草场、水源及已知的部落分布。
“根据黑冰台最新情报汇总,以及我军斥候这三个月来的冒险深入侦察,” 蒙恬手持长杆,指向沙盘北部一片广阔区域,“冒顿的王庭主体,今夏很可能驻扎在狼居胥山(今蒙古国肯特山)西南的姑衍水(今克鲁伦河上游)流域。此地水草丰美,背靠山林,易守难攻,且向东可威慑东胡残部,向西可控扼通往西域的通道,向南……则直对我云中、雁门。”
韩信接着道:“冒顿去岁大败东胡,掳获极丰,其直属精锐‘王庭万骑’已扩至近三万人,皆一人双马乃至三马,装备精良。此外,其控制下的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各大当户等,可动员的总兵力,极限或在十二到十五万骑之间。但其部众分散,集结需要时间,且新附部落战意、忠诚皆存疑。”
他长杆滑向狼居胥山与秦境之间广阔的草原地带:“我军北上,有两条主要路线。东线,出代郡、上谷,经瀚海(今内蒙古东部草原)北上,路程较近,但水源相对稀少,且可能遭遇尚未完全臣服冒顿的东胡残部或乌桓、鲜卑等部。西线,出云中、五原,渡阴山,过高阙塞(今内蒙古狼山山口),沿涿邪山(今阿尔泰山脉东端余脉)北麓东进,路途遥远,但沿途有数条河流(如余吾水、安侯水)可作依托,水草相对丰足,且可避开匈奴东部重兵集团,直插其王庭侧后。”
“你的选择是?” 蒙恬看向韩信。
韩信手指果断点在沙盘西线路径上:“西线为主攻,东线为佯动辅攻。原因有三:其一,西线虽远,但水源充足,利于大军行进,且可发挥我军后勤补给能力强的优势。其二,出其不意。匈奴必重兵防御东线,西线相对空虚。其三,直捣王庭。从西线切入,可绕过其前沿部落,直扑其心脏。”
他继续布划:“具体部署:我亲率主力——天驷骑兵五万(轻骑三万五,突骑一万五),并北地精锐步卒三万,车兵五千,民夫辅兵十万,携带三个月粮草及大量箭矢、备用马匹、器械,走西线。蒙恬将军率两万天驷轻骑及三万边郡骑兵,走东线,大张旗鼓,做出主力东进的态势,吸引并牵制匈奴东部兵力。王离将军坐镇辽西,监视并弹压辽东及肃慎残余,防备草原战事波及。”
“关键在于,” 韩信目光锐利,“东西两路必须密切配合。东路军需打得猛,打得真,让冒顿确信我军主力在东。待其调兵东援,西路军便加速突进,直扑狼居胥山!同时,黑冰台需在草原广泛散布流言,扰乱其判断,并策动其内部不稳部落。”
蒙恬沉吟:“西路军八万战兵,辅兵十万,如此庞大队伍,千里奔袭,隐蔽行踪极难。纵有东路军吸引,一旦被发现,便是孤军深入,险象环生。”
“所以需要‘快’和‘变’。” 韩信早有对策,“大军不必始终聚集。可分前、中、后三军。前军一万五千最精锐轻骑,由悍将领之,脱离大队,轻装疾进,担任开路、侦察、清除小股游骑、抢占水源要地之责。中军主力跟随。后军保护辎重。同时,多派斥候远出百里,遇大股敌军则避,遇小股则歼。路线亦可适时微调。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肃立一旁的陈平派来的联络官:“需要黑冰台在匈奴内部的‘眼睛’,提供尽可能准确的敌军调动情报,尤其是王庭卫队及冒顿直属精锐的动向。”
战略框架就此确定。接下来是繁琐到极致的细节推演:每日行军里程、沿途水源地确认、粮草消耗与补充节点、伤病员安置、遭遇不同规模敌军时的应对预案、不同天气下的应变措施……韩信与蒙恬及一众参谋将领,常常在沙盘前争论至深夜。
与此同时,咸阳的少府与将作监,正在为北伐大军赶制最后一批特种装备。
上林苑的秘密工坊内,炉火昼夜不息。除了已经普及的新式马鞍、双边金属马镫,还有数样新物正在批量生产:
· “破甲锥”箭:三棱铁镞,加长加重,专为穿透皮甲乃至简陋铁甲设计。
· “飞火罐”:陶罐内装混合了油脂、硝石、硫磺等物的粉末,点燃引信投出,可产生燃烧和爆燃效果,用于惊扰敌阵、焚烧营地。此物源于方士炼丹术的意外发现,产量有限,被视作秘密武器。
· “连环弩车”:改良自秦弩,可一次装填十支箭,通过机关连续发射,射程稍减但火力密集,用于车队防卫或预设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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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唐太宗在秦末请大家收藏:()大唐太宗在秦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指南针”:利用磁石指示方向的简易装置,虽粗糙,但在缺乏明显参照物的草原深处,可为斥候和先锋指引大致方向。
此外,大量轻便坚固的双轮马车被制造出来,用于提高粮草辎重运输效率。随军医官也接受了更系统的培训,并携带了大量治疗刀箭伤、冻伤、腹泻及驱除蚊虫的药材。
草原深处,黑冰台的暗战同样如火如荼。
陈平坐镇咸阳,遥控全局。北疆各郡的黑冰台据点,如同蛛网的中心,将无数细线撒向草原。代号“孤狼”、“牧羊人”、“鹰眼”等高级暗桩,不断传回价值千金的情报:
“冒顿于姑衍水畔举行春祭,各部首领齐聚,期间有东胡降部首领因贡品不足被当众鞭笞,心怀怨愤。”
“左贤王(新任,冒顿亲信)部与右谷蠡王部因草场划分发生摩擦,虽被冒顿压下,嫌隙已生。”
“月氏使者密会冒顿,似达成某种互不侵犯协议,月氏承诺不支援东胡残部。”
“匈奴工匠正在大量仿制我从互市流出的铁器,尤其是马具和箭头,但工艺粗糙,质量不稳。”
“疑似冒顿直属‘金帐骑兵’(王庭万骑中最精锐者)约五千人,动向不明,最后出现在狼居胥山以北。”
真真假假的情报,经过分析提炼,变成一条条清晰的线索,汇入韩信的决策中。同时,黑冰台也开始执行“促乱”计划:匿名信件被送到与冒顿有隙的贵族手中,暗示其部下与秦人接触;关于某些部落首领暗中囤积物资、意图不轨的流言,在草原上悄然传播;甚至,少量经过特殊处理的“精良”武器和奢侈物品,被“意外”地流入某些可能产生纷争的部落。
这场无声的战争,虽不见刀光剑影,却同样凶险,同样影响着未来战局的走向。
贞观六年,五月。 武泉塞外,校场。
五万“天驷”骑兵全副武装,列阵肃立。阳光照射在玄甲与新制的马具上,反射出一片肃杀的寒光。经过两年扩编与严酷训练,这支骑兵已脱胎换骨,骑术、箭术、阵型、耐性,皆非昔日可比。更重要的是,他们装备着这个时代最精良的骑兵武装,拥有经过实战检验的战术,士气高昂,求战心切。
韩信与蒙恬并肩立于点将台上,检阅大军。没有冗长的讲话,韩信只举起手臂,声音通过特制的铜喇叭传遍全场:
“将士们!粮已备,刃已磨!草原的狼王,正在磨他的牙!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 五万人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惊起飞鸟无数。
“好!” 韩信重重挥下手,“各归本营,厉兵秣马,等待朕的最终号令!大秦的荣耀,北疆的太平,将用我们手中的刀剑,去夺取!”
阅兵结束,韩信回到行辕,对蒙恬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看陛下何时下达最终的出征诏书,以及……黑冰台能否为我们创造出最有利的时机了。”
蒙恬望向北方苍茫的天空,缓缓道:“我有预感,这个时机,不会太远了。草原的草,快要长到最丰美的时候了。狼……也该出窝了。”
距离皇帝定下的“秋高马肥”之期,还有不到四个月。北疆的空气,仿佛都凝固着大战将至的沉重。秦军这把淬炼已久的利刃,已然出鞘半寸,寒光内敛,只待那一往无前的挥斩。
而在姑衍水畔的匈奴王庭,冒顿单于同样在整顿兵马,祭祀天地,鹰隼般的目光不时扫向南方的地平线。两位雄主,隔着千里的草原,仿佛已能感受到彼此那灼热而充满敌意的注视。
决定草原未来百年气运的终极对决,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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