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社区整理旧物,陆沉带着警员帮忙搬运。角落里堆着个落满灰的木箱,打开时呛出一阵尘烟,里面是些上世纪的搪瓷杯、旧相册,还有个掉了漆的铁皮饼干盒。
“这盒子看着眼熟,”赵毅蹲下身,指着盒盖上的向日葵图案,“跟张叔缝纫店新做的布套一模一样。”
陆沉拿起饼干盒,底盖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小花爱吃向日葵饼干,下次多烤两炉。”字迹娟秀,像是出自江家遗孀之手。他想起老人说过,年轻时总给丈夫烤饼干,丈夫在外地工作,每次寄信都要提一句“想念你烤的向日葵饼干”。
“陆队,快来看看这个!”周瑾举着本相册跑过来,里面贴着些褪色的照片:江家夫妇在南山种向日葵,张叔背着工具包站在旁边笑,背景里的花田还没现在一半大。最末页夹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座位号旁边画着小小的向日葵。
“这是江家女儿寄来的,”周瑾指着照片,“她说这是爸妈唯一一张在花田的合影,当年她爸总说,等花田种满南山,就带全家去看场电影。可惜……”
陆沉把票根夹回相册,突然想起昨天去缝纫店,江家遗孀正给饼干盒缝布套,说“要让旧东西也穿上新衣服”。布套上的向日葵,针脚比去年更细密了些,像藏着没说出口的思念。
搬运结束时,社区的孩子们围着木箱叽叽喳喳,小宇举着个搪瓷杯,杯身印着“劳动最光荣”,边缘磕掉了块瓷。“陆叔叔,这个能给我吗?”他指着杯底的向日葵花纹,“我想用来装种子,明年种在福利院门口。”
陆沉点头时,看到张叔蹲在一旁,正给孩子们讲旧相册里的故事:“这是当年江伯伯亲手栽的第一株向日葵,长得比人还高……”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撒了层金粉,和照片里年轻的自己,慢慢重叠在一起。
一件件旧物被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仔细地登记着它们的名称、来源以及相关信息,然后再贴上与之对应的标签,最后轻轻地放入新做的陈列架中。这些旧物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每一件都有着独特的故事和回忆。
陆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套着布套的铁皮饼干盒吸引住了。那个饼干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布套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鲜艳。
陆沉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揭开布套,露出了那个铁皮饼干盒。盒子的表面有些斑驳,显然经历了不少风雨。他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淡淡的饼干香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出来。
陆沉凝视着这个空盒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时光,不就是这样吗?把那些旧故事装进新的容器里,让它们在新的环境中继续存在,继续发酵。
这些旧物就像是一个个时间的胶囊,将过去的温暖和记忆封存在其中。而现在,当它们被重新整理和展示时,那些藏在纹路里的温暖,便会在新的日子里,如同一坛老酒,慢慢地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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