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汉赵争锋
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着东赵国都新邺城的琉璃瓦。这座依山傍海的都城,既有中原建筑的恢弘大气,又融入了扶桑木构的精致与朝鲜半岛的彩绘元素。自文王赵桓开海以来,商船帆影不绝,带来了南方的珍珠、香料,也带走了朝鲜的貂皮、扶桑的金银器物,以及东赵匠人仿制改良的坚硬锋锐的刀剑。
然而,文王开拓的海疆雄风,在其子景王继位后,迅速被一股内敛保守的气息所取代。景王赵睿,自幼浸淫儒家诗书,在其师、大儒孔孝儒的引导下,认为父王的开海政策是“舍本逐末”,是“与民争利”,更是“弃华夏之根本,逐蛮夷之奇技”。他登基后,便大力推行“礼治”,削减海军军费,用以兴建学宫,祭祀天地,繁琐的礼仪规程充斥朝堂。孔孝儒捻着长须,对景王言道:“殿下,内修仁德,远人来服。何必效仿前朝,穷兵黩武于海上?”
他们自毁长城,以致汉军东征,水陆并进,攻占朝鲜,兵锋直指扶桑诸岛!
但东赵的根基,早已与海洋紧密相连。被触动了利益的沿海豪强、军中将领,暗流涌动。一场不为汉朝中央所知的宫变,在短短数日内尘埃落定。景王被以“昏聩失德”之名废黜,幽禁于冷宫。其庶兄,更具文王遗风的公子赵珩被拥立为王,是为成王。
成王继位后,迅速拨乱反正,重启海贸,整备军伍。
虽然海军将领林天南智勇双全,击败了汉军水师,但汉军顿兵朝鲜,虎视眈眈,让扶桑一日三惊,军民不安。
成王深知,东赵偏居海外,虽物产渐丰,却终究难与幅员辽阔的大汉正面抗衡。若要真正立足,甚至……在未来某日西向而望,就必须让那个庞大的帝国,露出破绽。
“汉皇刘彻,老了。”成王在密室中,对心腹重臣、掌管“黑水台”的司马靳说道。黑水台,是东赵效仿汉朝绣衣使者建立的情报机构,触角早已通过商路,延伸至大汉腹地,乃至漠北匈奴。(赵珩在文王末期即掌控了“黑水台”)
“人老了,就会多疑,会恋栈权位,会宠信佞幸。我们的机会,就在于此。”
司马靳躬身:“据长安密报,武帝近年愈发宠幸李夫人,对其兄武师将军李广利信赖有加。大将军卫青病故后,汉军良将凋零。李广利此人才具平庸,却好大喜功,正是我等可资利用之人。”
成王目光锐利如海东青:“那就给他一场‘不世之功’的机会。把我们的人,埋得更深些。我们要送给匈奴单于一份大礼,借匈奴之刀,耗尽汉朝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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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
椒房殿的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年迈的汉武帝斜倚在榻上,精神不济,眼袋深重。曾经的雄才大略,似乎已被岁月和长年累月的操劳消磨了不少。绝色倾城的李夫人,正轻歌曼舞,水袖翻飞,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与忧色——她忧心的是兄长的前程,以及自己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陛下,”李夫人舞毕,依偎过来,声音软糯,“兄长近日勤于操练兵马,常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他总想效仿冠军侯,为陛下扫清漠北,立不世之功呢。”
武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匈奴……哼,近年来,朕总觉得他们似有神助,每每能预知我军动向。贰师(李广利)他……可有把握?”
“陛下!”李广利适时入殿,声音洪亮,带着武人的粗豪,“臣愿立军令状!只需精兵十万,必直捣单于庭,擒贼酋以献陛下!那些匈奴人能预知动向,定是军中还有细作未曾肃清,此次臣定当严格保密,出其不意!”
此时的武帝,早已不是那个能明辨卫青、霍去病才华的英主。对李夫人的宠爱,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盛世”功业最后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蒙蔽了他的判断。他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证明天命依旧在他。于是,他忽略了公孙贺等老臣关于国力空虚、不宜再兴大兵的劝谏,一意孤行。
“准奏!封李广利为大将军,统兵十万,出朔方,寻匈奴主力决战!”
圣旨一下,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艰难地隆隆启动。粮秣从凋敝的州县征收,士卒从疲惫的农家中抽调,民怨在无声地积累。
与此同时,在东赵黑水台的巧妙安排下,一份绝密的汉军进军路线、兵力配置以及预计补给点的情报,被伪装成商贾的间谍,穿越草原,送到了匈奴狐鹿姑单于的王庭。
漠北苦寒,朔风如刀。狐鹿姑单于看着羊皮卷上详尽的汉文与旁边翻译的匈奴文,仰天大笑:“长生天保佑!汉人自毁长城,竟送此庸将来!这情报来得蹊跷,但宁可信其有!传令各部,按计划,在燕然山以南的浚稽山峡谷,给李广利备好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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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利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边塞。初期,确实如他所愿,“未遇匈奴主力”。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是天命所归,斥候回报前方地形险峻,他也置之不理,认为这是匈奴怯战的表现。他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东赵与匈奴共同为他设计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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