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国御马监，最近总有些“不寻常”

的动静。

驯马老陈头蹲在墙角，看着那个穿粗布短打的壮汉给雪白马刷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那壮汉不是别人，是西凉王慕容野。

想当初西凉铁骑踏平西域时，这位王可是能在万军里取上将首级的主儿，现在却蹲在马厩里，拿着把桃木梳，一点一点给马梳毛，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马。

“我说慕容大人，”

老陈头忍不住凑过去，“这马有专人照顾，您是西凉王，犯不着亲自上手。”

慕容野头也没抬，手里的梳子在马颈上轻轻蹭着“这是老大的马。”

他说的“老大”

自然是上官婉儿，“去年在南楚，这马载着老大冲过箭阵，腿上中了一箭，老大用治愈异能才救回来的。

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老陈头愣了愣。

他知道这匹雪白马是长公主的坐骑，却不知道还有这故事。

他看着慕容野小心翼翼地检查马腿——那里确实有个浅疤，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您这是……”

老陈头犹豫着问，“真打算在御马监待着？”

“不然呢？”

慕容野把梳好的马毛理顺，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些豆子递到马嘴边，“这是西凉的苜蓿豆，能让马毛发亮。

老大喜欢这马，我把它照顾好，她就不会忘了我。”

他说得直白，老陈头却听出点别的意思。

这位西凉王，哪是在喂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靠近”

长公主——他打不过她，论算账不如萧澈，论航海不如燕离，只能在自己擅长的事上多下功夫。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慕容野手忙脚乱地把苜蓿豆藏起来，想把梳子递给老陈头，却见上官婉儿走进来，手里拿着副新马缰。

“这马缰是南楚的云锦做的，结实。”

婉儿把马缰递给慕容野，“你帮它换上。”

慕容野眼睛一亮，接过马缰的手都在抖“哎！

好！”

他笨手笨脚地给马换马缰，手指被缰绳上的铜扣划了下，渗出血珠也没在意。

老陈头看着他额角的汗，又看了看长公主嘴角的笑意，突然觉得这画面挺有意思——西凉王在长公主面前，倒像个被夸奖的孩子。

“换好了。”

慕容野直起身，拍了拍马脖子，“你看，精神吧？”

婉儿点点头“不错。

对了，西域那边，有个叫‘黑石城’的小国，最近总抢咱的铁矿商队，你带西凉骑兵去一趟，敲打敲打。”

“没问题！”

慕容野立刻站直，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保证让他们把抢的铁矿还回来，再赔三车！”

“不用太狠，”

婉儿说，“让他们知道是西凉王去的就行——以后他们就不敢动了。”

“懂！”

慕容野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我就说‘这是我老大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婉儿被他逗笑了，转身往外走“去吧，早去早回。”

慕容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喊“老大！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西域的葡萄！

甜的！”

婉儿没回头，挥了挥手算是应了。

慕容野这才兴冲冲地往外跑，路过侍卫时，还特意挺了挺胸——刚才老大让他去办事了！

比萧澈算账本、燕离画海图厉害多了！

老陈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匹被梳得油光水滑的雪白马，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西凉王，怕是真要在御马监和西域之间“扎下根”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