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老咳喘缠人三十年,古方银针共除根

葆仁堂的风铃在傍晚的风里叮当作响,玻璃门上刚贴上的“今日坐诊”字条还带着墨香。一个佝偻着背的老爷子被儿子扶进来时,喉间的喘息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每吸一口气都要停顿半天,胸口跟着剧烈起伏,仿佛藏着只扑腾的鸽子。

“陈大夫,林大夫,”老爷子的儿子搓着手,脸上满是焦灼,“我爸这咳喘病快三十年了,冬天咳得直不起腰,夏天稍微好点,可今年怪得很,入夏了还天天咳,痰里带着点血丝,晚上躺不下,一躺就喘得像要断气,医院拍了片子,说肺里有点阴影,开了药也不管用……”

老爷子咳得弯下腰,用手帕捂住嘴,咳完后抬起头,脸憋得青紫,眼里蒙着层水雾:“不……不用麻烦了……老毛病了……”话没说完又咳起来,手帕上果然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星。

陈砚之赶紧扶老爷子坐下,指尖搭在他腕脉上——脉象沉细而涩,像摸着根快磨断的麻绳。他又让老爷子张开嘴,只见舌苔黄腻,舌尖却泛着青,凑近闻了闻,口气带着股朽木般的腥气。

“您这病,是‘久咳伤肺,痰瘀互结’。”陈砚之轻声说,一边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尖点在“苏子降气汤”那一页,“您看,这方子专治‘痰涎壅盛,喘咳短气,胸膈满闷’,就像您现在这样,肺里堆着太多痰,堵得气路变窄,就像水渠里积了淤泥,水怎么流都不畅快。”

老爷子儿子凑过来看,只见书页上写着:紫苏子、半夏、当归、甘草、前胡、厚朴、肉桂……他皱眉:“这里面有肉桂?我爸怕热,夏天都得穿长袖,吃点热的就上火,能用这药吗?”

蹲在门口摆弄花盆的爷爷这时插了嘴,手里还捏着个喷水壶:“傻小子,你看那水渠里的淤泥,光挖淤还不行,得有点阳气把水盘活——肉桂就像堆在渠边的柴火,点着了能化掉那些冻住的淤痰,你爸咳的痰是不是又冷又黏?那就是寒痰裹着瘀血,得用点温药引着痰往外走。”

林薇已经拿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烤了烤,笑着对老爷子说:“我先给您扎几针顺顺气。”她指尖捏着三寸长的银针,在“膻中穴”轻轻一点,老爷子忽然“呃”了一声,喉间涌上股气,忍不住咳出一大口青黑色的痰,顿时觉得胸口松快了些。

“这穴是气会,就像气管的总开关,扎一下能把堵着的气捅开个小口。”林薇又在“肺俞穴”“定喘穴”各扎了一针,手法又快又稳,“这俩穴就像肺叶上的小阀门,打开了,痰才能顺着气往外排。”

陈砚之这时已经配好了药,指着纸包上的药名解释:“紫苏子是‘化痰先锋’,能把肺里的黏痰磨成碎末;半夏像把小刷子,能刷掉气管上的痰垢;当归呢,就像给血管松松土,让血流通畅,免得痰和血缠在一起更难清。不过您别担心上火,我减了肉桂的量,加了桑白皮,它能清肺热,就像在柴火边放块冰,既不耽误化淤,又不会烧得太旺。”

老爷子咳完那口痰,脸色好看了些,喘得也没刚才厉害:“那……这药咋煎?”

“先用冷水泡半小时,大火烧开,再小火煎二十分钟。”陈砚之在纸上写着用法,“头煎喝完,药渣别扔,再加次水,煎十五分钟,两次药汤混在一起,分早晚喝。喝的时候加一勺蜂蜜,既润肺又能盖住药味。”

林薇这时起了针,老爷子忽然觉得喉咙里没那么痒了,试着深吸一口气,居然能吸进大半口了。她笑着说:“您晚上睡觉试试‘俯卧法’,就像晾被子似的把后背晾着,我给您贴的‘三伏贴’还在吧?那玩意儿就像给肺盖了层暖被,白天喝药化痰,晚上贴药补肺,双管齐下才好得快。”

老爷子儿子还是不放心:“那饮食上要注意啥?他总想吃点凉的,说能压火气。”

“可不敢!”爷爷提着水壶走过来,往花盆里浇了点水,“你见过谁往冻着冰碴的水渠里倒凉水?那不是更冻住了?得喝温粥,吃点山药、百合,像给肺里填点软和的棉絮,别用冰的硬戳它。”

老爷子忽然笑了,眼里的水雾散了些:“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这病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他试着站起来,虽然还在喘,但腰杆比刚才直了些。

“您放心,”陈砚之把药包递给他,“这方子配着针灸,就像一边清淤一边修渠,坚持半个月,保管您晚上能平躺着睡觉。”

林薇补充道:“记得每天早上起来多咳几声,把痰咳干净再吃饭,就像每天早上打扫屋子,把垃圾清出去才舒服。”

老爷子儿子千恩万谢地扶着父亲走了,门口的风铃又响起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爷子的咳嗽声似乎真的轻了些。爷爷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陈砚之和林薇说:“你们这俩孩子,一个用古方当钥匙,一个拿银针当扳手,再拧巴的病,经你们这么一弄,也能顺顺当当的。”

陈砚之翻开医书,林薇收拾着针具,药香混着晚风从门缝里飘出去,和远处的蝉鸣缠在一起,倒有了几分安宁的意思。葆仁堂的灯亮了,玻璃门上的“坐诊时间”字条在灯光下泛着暖黄的光,像是在说,只要找对法子,再老的毛病,也有痊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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