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接着又道:“来人,把江枕鸿押入大狱。”
话音刚落,御前带刀侍卫从殿外进来,却见盛妩拦在江枕鸿身前,目光直直瞪着司烨。
张德全刚想说大胆,就见魏静贤不知何时立在了殿门口,知道他俩关系好,张德全也是不敢吱声了!
又见两名嬷嬷进殿行礼,将盛妩带出了殿门。
那孩子更是哭的厉害,下一刻,也不知江枕鸿贴在那孩子耳旁说什么,那孩子竟是乖巧的止住了哭声。
张德全跪在地上,心想,这事不对,两碗水不可能都相溶,问题不是出在水里就是碗里,叫太医过来一探,便知道怎么回事。
可陛下为什么查也不查,就下了决断。
想起从前在北疆,陛下醉酒时,说过要活剐江枕鸿的话。
陛下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借着由头要把人活剐三千刀。
张德全这般想着,又不觉看向江枕鸿,他未免也太镇定了。
记得高丞相被摘掉官帽时,跪在陛下面前,头都磕破了,求陛下饶他一命。
这江枕鸿只做了一天一品内阁次辅,就被下了大狱,还被陛下判了是凌迟之刑,他就是再有文人风骨,也不该在此刻显得这般淡定从容。
江枕鸿被押走了,司烨清退所有人,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龙纹椅上,右手缓缓抚过御案上雕刻的栩栩龙腾上。
他第一次看见父皇坐在这,就想着早晚他也要坐在这。
母妃咽气前告诉他,要想保命就别争。
他天生反骨,越不叫他争,他越要争。
他少时亲手溺死四弟时,听他求饶,唤自己三哥,他心里没有一丝动容,生在皇家,哪有什么手足之情。
能让他心软的人,唯有她,洞房花烛夜,他抱着她的身子,甚至想过,要不就做个闲散王爷,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由不得他不争,母妃的死,还有那个霸占着皇位的杂种,他怎么能不争。
他用了六年,抢回了这个本该就属于他的位置。
他不后悔六年前的选择,唯独后悔她走的时候,自己没追出去。
片刻,司烨身子重重往后一靠,目光阴沉沉的望着外面晴好的天,眼底一片凝重,能把手伸到乾清宫来,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
偏殿里,盛妩坐在窗前,将纸屑丢入博山香炉里,没一会就燃成了灰烬。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盛妩将香炉盖上。
小舒走进来,目光往香炉上扫了眼,又缓缓落在盛妩的脸上,轻声:“魏掌印送棠儿小姐回江家了,陛下暂时将江大人关在昭狱,并未真的下旨凌迟。”
说罢,见盛妩不语,小舒知道她不信任自己,抿了抿唇又道:“你听了永昌侯的话,定是以为义父觊觎你母亲,又凉薄弃了她,任她在侯府自生自灭。
你心里埋怨义父,所以也不相信我。”
听了这话,盛妩望着窗外,从前她以为母亲总坐在窗下落泪,是因为父亲待她不好。
现在,她大抵懂了,母亲心里爱的那个人大抵是吴家家主。
她缓缓道:“母亲重病的时候,曾给吴家去过信,她病的下不来床,却日日问乳嬷,可有吴家的信。
到死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一直落泪,那样子我永远也忘不了。”
小舒听了,沉默一下:“你若想知道原因,等义父来,可亲自问问他,当年是否收到过你母亲的书信。”
又道:“论势,吴家雄踞江南,族中为官的子弟遍布大晋南北,论富,江南本富庶,整个国库也不抵吴家世代积累的财富。
世人常道,流水的帝王,铁打的吴家。
吴家和盛家不同,义父让我进宫,仅仅是护你安全,与其说想从你这图什么,倒不如说他想弥补些什么!”
闻言,盛妩沉思着,未再说什么。
暮色降至,东暖阁内。
崔提点仔细查验白瓷碗,良久,放下碗,躬身道:“陛下,臣确定这碗里有白矾,白矾入水,就会呈现合血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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