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梅宴散时已近子时,街面覆着薄雪,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的雪粒,落在凌霜的银狐斗篷上,很快融成一点冷湿。她坐在易玄宸的马车里,怀里的雪狸缩成一团,爪子还攥着半片被风吹落的梅花瓣,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车帘外 —— 方才假山后那道玄色身影,像一根刺,扎在它和凌霜的心头。
“秦伯那边,你打算何时去找?” 易玄宸突然开口,折扇抵着下颌,目光落在凌霜领口露出的玉佩上。那玉佩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莹光,与他袖中藏着的一块墨色玉牌隐隐相吸,这细微的感应,让他愈发确定凌霜的血脉不简单。
凌霜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火焰纹,声音平静:“明日一早便去。秦伯知道母亲的过往,或许还能查到‘守渊人血脉’的真相。”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易玄宸,“你似乎早就知道守渊卫?”
易玄宸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易家先祖曾在边境任职,见过守渊卫的信物。他们一身玄甲,佩火焰纹玉,专管常人管不了的‘邪祟事’。” 这话半真半假,他刻意隐瞒了易家先祖曾是守渊卫护卫的旧事 —— 这秘密,还不到说的时候。
马车停在易府别院门口,凌霜刚下车,雪狸突然从她怀里窜出来,朝着巷口低吼。巷子里的灯笼忽明忽暗,一道黑影贴着墙根闪过,衣角带起的寒风里,飘着一缕熟悉的腐朽冷香 —— 是寒渊使者的人。
“别追。” 易玄宸拉住凌霜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腕间的旧疤,语气沉了几分,“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现在追出去,只会中圈套。”
凌霜停下脚步,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彩鸾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那人身上有‘渊气’,和寒渊禁地的气息一模一样。他们在找和你母亲有关的东西,恐怕秦伯会有危险。”
凌霜的心一紧,转身对易玄宸道:“我今晚就去秦伯府,不能等明日。”
易玄宸没拦她,只取了件玄色披风递给她:“夜里寒凉,披上这个,不易引人注意。我让人跟着你,若有动静,会立刻支援。” 他看着凌霜的眼睛,补充道,“小心些,柳家余党和寒渊使者搅在一起,手段只会比柳氏更阴狠。”
凌霜点头,接过披风裹紧,带着雪狸消失在夜色里。易玄宸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从袖中取出那块墨色玉牌 —— 玉牌上刻着与凌霜玉佩相似的火焰纹,只是纹路更繁复,边缘还刻着 “守渊护卫” 四个字。他指尖拂过玉牌,低声道:“苏氏的女儿…… 终于还是卷入了这场局。”
秦伯府在京城西南角,是座老旧的宅院,门口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墙头上爬着枯萎的藤蔓。凌霜刚走到门口,就见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还夹杂着器物碎裂的声音。
“不好。” 凌霜心头一沉,推开门冲了进去。院子里的灯笼倒在地上,火焰已经熄灭,雪地里散落着几片带血的衣角。正屋的门被踹开,秦伯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淌着血,面前站着两个穿黑衣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对着秦伯的咽喉。
“把苏氏留下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吼,匕首又逼近了几分。
秦伯梗着脖子,冷笑:“你们这些邪祟的走狗,想拿守渊卫的东西?做梦!”
凌霜趁他们分心,突然发动妖力,指尖凝聚出金红色的利爪,朝着左边黑衣人的后心抓去。黑衣人反应极快,转身用匕首格挡,利爪与匕首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是你!” 另一个黑衣人认出凌霜,眼神阴鸷,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往空中一抛,黄符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朝着凌霜扑来。
“小心!这是邪火,沾到就会灼烧魂魄!” 彩鸾的声音急促响起。
凌霜侧身躲过,雪狸趁机扑上去,爪子挠向黑衣人的脸。黑衣人吃痛,后退半步,凌霜趁机冲到秦伯身边,用妖力斩断绑着他的绳索。
“姑娘,你快走!我房里的暗格里,藏着你母亲的书信和地图,一定要拿好,不能让他们抢走!” 秦伯推着凌霜,自己却拿起地上的木棍,朝着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见状,不再纠缠,转身冲进内屋。凌霜紧随其后,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正对着墙上的暗格动手,暗格里放着一个木盒,盒盖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叠书信和一张残缺的地图。
“放下东西!” 凌霜喝声落下,妖力凝聚成一道光刃,朝着黑衣人劈去。黑衣人慌忙躲闪,地图从他手里滑落,飘落在地上。可就在凌霜伸手去捡的瞬间,另一个黑衣人突然甩出一条黑色的锁链,缠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倒在地。
“想拿地图?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冷笑,弯腰去捡地上的地图。雪狸扑上去咬住他的手腕,黑衣人吃痛,一脚将雪狸踹开。凌霜趁机翻身起来,指尖的光刃刺穿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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