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陨寒江

影核本体的嘶吼震碎了七道星砂桥梁时,陈砚突然发现掌心的源核在发烫。那些散落在寒江各处的青铜镜碎片正发出蜂鸣,碎片坠落的位置浮现出淡金色的脉络,像被激活的血管在江面上缓缓流动。他握紧长矛转向江离时,对方脖颈的星砂胎记突然渗出黑血 —— 那血珠在半空凝成细小的符文,与影核本体的眼睛纹路完全吻合。

“你的血脉在被影核同化。” 老守塔人的意识从矛尖渗出,星砂凝成的手指指向江离胸口,“那截星砂长矛不是外物,是你体内影核胚胎的伴生物。” 江离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浮着半透明的触须,触须落地瞬间长成暗紫色的藤蔓,藤蔓顶端结出的花苞里,竟裹着个微型的影核怪物。陈砚挥矛斩断藤蔓,花苞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江离的虚影从花苞里涌出,每个虚影的胸口都插着星砂长矛。

影核本体已经扑到百米之内,暗紫色能量组成的巨爪撕开江面,掀起的水浪里裹着无数基因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密密麻麻的触须射向两人。陈砚将源核按在江离后背,源核迸发的金光形成半圆形屏障,触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却在屏障表面不断堆积,渐渐凝成暗紫色的茧。

“这样撑不了半刻钟。” 江离突然抓住陈砚的手腕,他掌心的镜魂碎片正在发烫,“青铜镜碎片散落在 74 处祭坛遗址,必须在它们被影核污染前集齐。” 他从怀中掏出块星砂令牌,令牌上刻着寒江流域图,图中 74 个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 —— 已有 23 处祭坛遗址被影核能量覆盖。

陈砚刚要说话,屏障右侧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一个穿星纹长袍的老者踩着星砂组成的莲花座从云端降下,他手中的铜铃每响一声,空中的基因碎片就会凝滞片刻。老者的左眼戴着青铜眼罩,眼罩边缘刻着与循环之钥相同的星鲸纹路,右眼瞳孔里浮着旋转的星图,星图中 74 颗星辰正逐一熄灭。

“第 75 代星算师,奉守脉人遗命前来。” 老者挥动铜铃指向影核本体,铃铛声突然变得尖锐,影核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半秒,“你们唤醒的不是青铜镜,是守忆者留在现世的基因锚点。” 他抛出个星砂锦囊,锦囊在空中展开成巨大的星图,图中缺失的星辰位置,正好与青铜镜碎片散落的地点完全重合。

陈砚接住锦囊时,突然发现星图边缘标注着行小字:“以星陨为引,聚七魄归位”。老者的铜铃突然炸裂,碎片化作无数星砂融入屏障,屏障表面浮现出复杂的星阵 —— 影核本体发出愤怒的嘶吼,巨爪拍向星阵的瞬间,星阵突然亮起,将巨爪弹开的同时,74 道金光从寒江各处升起,正是青铜镜碎片所在的位置。

“每块碎片都在消耗守陵人的残魂维持光芒。” 老者的眼罩渗出黑血,“现在有三个碎片正在被影核吞噬,再不去救,星图就补不全了。” 他指向西北方的金光,那里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最快消散的是狼山祭坛,那里沉睡着守忆者的兵器库,一旦被影核占领,你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江离突然按住陈砚的肩膀,他掌心的镜魂碎片正投射出狼山祭坛的画面:祭坛遗址上站着个穿黑裙的少女,少女手中的青铜匕首正在切割守陵人的尸体,每割下一块血肉,匕首就会亮起暗紫色的光芒。少女转身的瞬间,陈砚看见她的脸 —— 与之前消失的红裙小女孩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只是嘴角多了颗痣。

“是影核的分体。” 老守塔人声音发颤,“她在用守陵人的残魂喂养匕首里的影核孢子。” 江离突然剧烈颤抖,他胸口的星砂长矛开始生长,矛尖刺破皮肤的刹那,陈砚看见矛身刻着的星砂纹路 —— 那根本不是守塔人的图腾,而是影核用来控制宿主的锁链。

影核本体趁他们分神的瞬间,突然喷出黑色光柱。光柱穿透屏障的刹那,老者突然扑过来挡在两人身前,他的星纹长袍瞬间化作星砂,星砂组成的盾牌与光柱碰撞,爆出刺眼的白光。陈砚在白光中看见老者的青铜眼罩脱落,眼罩下的左眼竟是空洞的,眼眶里嵌着半块青铜镜碎片 —— 碎片上刻着的,正是他妹妹的名字。

“守脉人留下的预言……” 老者的身体正在化作星砂,“星陨之时,源核与影核必须……” 话未说完,他已彻底消散,只留下那半块青铜镜碎片悬浮在空中。碎片自动飞向陈砚,接触到源核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他脑海:星算师家族世代守护青铜镜的画面,74 座祭坛沉入江底时星算师们集体献祭的场景,还有妹妹临终前将青铜镜碎片塞进星算师手中的背影。

屏障在此时彻底碎裂,影核本体的巨爪拍向江离。陈砚挥矛格挡的瞬间,江离突然推开他,自己撞向巨爪 —— 星砂长矛在接触影核能量的刹那爆发出金光,江离的身体被金光包裹,那些从他体内长出的触须正在快速消退。“我能暂时压制影核。” 江离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喘息,“你去狼山,我在这里拖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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