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周振宇一阵冷笑，阴阳怪气地说：“我在龙岩，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听说他没在楼下，李聪敏放了心，胆子也随着大了起来，忍不住调侃道：

“周老板亲自坐镇指挥，看来这一仗是要孤注一掷，不惜拼上血本啊！”

周振宇冷笑一声，说：“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什么意思？”李聪敏不解地问。

周振宇说：“提前进驻，免得半路上再被人打伏击！”

“对，小心点也好……”

李聪敏做贼心虚，听出他的话里带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敷衍，不敢跟他叫板。

“李学长，估计上次害我的那个王八蛋藏不住了，春节说不定就要到看守所里去过啦！”

“也，也许吧……”

李聪敏不由打了个寒噤，眼前又出现了公安局长张建松那双犀利的眼睛。

周振宇感觉到了他的惊慌失色，便紧紧咬住这个机会，开始拿话往他的痛处戳。

他想让李聪敏神经错乱，没法形成正常的思维，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李聪敏最怕有人提这件事，说起来后背就会冒凉气。虽然王哲回单位上班了，但并不等于案子了结了，眼下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很可能在涌动着一股激流。

李聪敏心里很清楚，他在龙岩干下的所有事情，王哲已经向警方揭发了。警察没有找上门来，只能说自己当初布局缜密，没留下把柄，否则早就戴上手铐喝稀饭去了。

这样想着，李聪敏的头皮又有些发麻，警方现在没抓住自己的把柄，不等于永远抓不到。周振宇把跟小地主这些人收买了，很可能会从他们嘴里掏出想要的东西。

大势不妙，凶多吉少啊！

李聪敏不敢往下想了，赶紧转移话题：

“老周，标书做好了吗？”

周振宇似乎就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说道：“李学长，等抓这个王八蛋的时候，我一定在龙岩设宴三天！”

“对，应……应该庆祝……”

周振宇似乎看到了李聪敏惶恐不堪的样子，继续恐吓道：“李学长，恐怕您到时候参加不了呀！”

“什，什么意思？”

李聪敏知道周振宇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刻心跳加快，大脑一阵空白，两条腿软绵绵的，感觉支撑不住身体了。他连忙用手扶住桌子，慢慢地瘫坐在椅子上。

周振宇嘿嘿怪笑：“李学长，您虽然吃不上我的宴席，可能吃上特色饭，那个味道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李聪敏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里，他想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可手抖得厉害，一连几次都没抽出来。

周振宇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吓人的话，李聪敏的眼前晃动着一副冰冷的手铐，很快又变成了拉着电网的高墙。他再也无法淡定了，战战兢兢地问：

“老周，那，那个人查到了吗？”

周振宇冷笑道：“不瞒你说，他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那，那就好，那就好……”

李聪敏精神恍惚了，感到一阵眩晕。

“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振宇的话像钢针一样，句句扎在李聪敏最敏感的神经上，使他的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使劲抓住打着发胶的头发，感觉自己的末日就在眼前了。

但是，李聪敏毕竟是阅历丰富的人，不肯就这样被人击垮。他在拼命地撑着，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是周振宇在虚张声势……

恍然间，他想起罗焕金说过的话，周振宇在龙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要恶心自己。

狗东西，差点让老子上了当！

想到这里，李聪敏很快镇静下来，而且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如果周振宇手里真有自己违法的证据，早就交给警方了，何必在这里跟自己斗嘴皮子。

李聪敏的思维渐渐恢复了正常，于是开始了反击：

“周振宇，上次失败你找了个借口，如果这次再败了，打算怎么收场呢？

周振宇冷笑道：“李聪敏，你觉得我会败吗？”

“周振宇，你的戏该收场了，那点小伎俩在我面前简直是小儿科！”

李聪敏的话说得很硬气，他要把周振宇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不然这个家伙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周振宇玩味地说：“我的戏刚开场，**在后头，你就耐心往下看吧！”

李聪敏哈哈大笑：“周振宇，我特别喜欢看悲剧，你就尽情地演吧！”

周振宇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我的戏的确是悲剧，不过悲剧人物却不是自己，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李聪敏嗤笑道：“周振宇，龙岩的项目非我莫属，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从那里滚蛋，免得落个贻笑大方的下场！”

周振宇哈哈大笑：“李聪敏，有句歇后语我觉得特别适合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说，我倒真想听听。”李聪敏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周振宇鄙视地一笑：“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李聪敏被气笑了，说：“周振宇，我觉得你特别滑稽，这种话等到竞标结束的时候再说吧！”

“怎么，你真相信能笑到最后吗？”周振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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