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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怪你们打打杀杀吓到我了呢,摔下来我都要疼死了。”

梁文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语气也越发地充满抱怨,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文慎是个全家人宠着长大的,什么都以自己为先。

李自安不理解他的脑回路,索性就不接话了。

这附近连人影都没有,当时只顾着逃跑,方向根本就不是来时的路。

但是又不能贸然返回,山林里地形复杂,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直线。

估计还有的是路要走,与其和这个不知分寸的梁文慎探讨谁对谁错,不如不说话好好保存体力。

一直走到听不到任何打斗声了,李自安才慢慢停下来,他一停下来,另外两个人只能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来。

他皱着眉看着易殊的伤口,当时易殊用手捂住伤口,血都不停地从指缝渗下来,虽然现下淌的血没有先前那么多,但还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还是能看到一点血迹。

伤口的肉外翻着,一路逃跑,还粘上些砂石,看上去格外可怖,不慎滴在衣服上的血都变成了暗黑色,原本干净素雅的绿色窄袖已经变得脏污狼藉。

李自安言简意赅地道:“匕首。”

易殊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现下并不应该停下来,虽然黑衣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搞定太子的侍卫追上来,但是停留得越久越危险。

有些反常,易殊微微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以他对李自安的了解,这位太子殿下不会用这种不可反驳的语气说话。

他应当是从小就学会滴水不漏地面对每一个人,让人挑不出错,简直就是完美的皇位继承人。

即使是不喜欢什么东西,面上也会一直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万万不会用这种毋庸反驳的语气说话。

诧异归诧异,易殊还是将右臂从李自安肩上放下,然后摸出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

李自安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在另外二人不解的目光中将匕首朝向了自己的腹部。

然后利索将下摆的布料割了一条下来。

连梁文慎看了都不禁皱起眉头,这种窄袖胡服本来就没有多余的布料,为的就是方便,太长的衣摆容易碍手碍脚。

但是这对于保守的大圌国民来讲就是不伦不类的东西,政府推行了好久大家才逐渐接受的,也都仅仅在骑马等容易被长袍碍事的活动中穿。

现在本来就不长的衣摆又被太子割下来一截,不知道礼官看到平时最守礼纪的太子殿下这副模样会不会口吐鲜血,含恨而终。

作为侍读,规范太子的礼仪也是职责所在,易殊开口规劝道:“殿下,这不符合礼制。”

李自安仿佛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他一脸平静地捏着布条走到易殊左边,然后将其慢慢绕过易殊的手臂。

竟然是用来止血的吗。

易殊有些惊异地望着李自安的动作,太子殿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很灵活地绕了几圈,然后打了一个结,不算特别紧,没有刺激到伤口,但是不容易掉。

太子殿下就是不一样,就连衣服的料子都比自己的轻柔好多。

易殊心里腹诽道。

李自安完成手里动作,将匕首插回易殊腰部的匕首鞘,匕首鞘上还有当时易殊用它挡刀时被砍出的凹陷。

李自安扫了一眼刀鞘,平静地道:“继续走吧。”

皇家狩猎是个重要的日子,钦天监夜观了好久的天象才选了这一天,还恰好与春社日重叠,简直是吉上加吉。

所以天气晴朗,让本就走得口干舌燥的三人更加疲惫不堪。

一路的沉默,让平时吊儿郎当的梁文慎很是不适应,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为了更好地看清地形找到出路,三个人走到了树林茂密的山顶,入目所及都是高耸入云的古树和荆棘丛生的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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