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自安早有打算,他在来的路上遇见怀才不遇的有志之才便送一件信物让人去汴京找追云,现在恐怕已经有十余人,所以把不露面的易殊当做遇到的贤才带回去,朝臣恐怕也见怪不怪了
到了幽州,走水路比走陆路要方便很多,并且遇到的人也更少。
为了不引人注目,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三人装作回京探亲的三兄妹,上了一艘称不上多华丽但是也不算寒酸的客船。
船家是个和善的中年男人,倒也没怎么打听三人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在船头安静地划船。
春桃有些晕船,早早就歇下了。
李自安没坐过幽州一带的小客船,这里的州牧崇尚天地共生,所以湖水很干净,从湖面吹来的风也没有鱼腥味或者水草味,十分宜人。
他时不时就要从船身上的小窗探出去望两眼,狭长的丹凤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好奇,面上倒是端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
易殊觉得有些好笑,倒也借故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想到置身于广阔的湖面,心也平静了下来。
晚上湖面几乎无风,客船行得很平稳,大概很久才会轻轻晃动一次。
像是想起了什么,李自安正了正身形,望着易殊道:“那年庆州,赠予倾之的生辰礼物可曾打开?”
“礼物?”
易殊闻言垂下纤长的睫毛,眼神有些迷离。
李自安呼吸一滞:“倾之不会弄丢了吧?”
他向来稳重,很少会这样紧张。
靠着船身的青袍人挑了挑眉,低声笑出了声,荡开了安静的夜色。
“倾之在捉弄我。”
这是肯定句,李自安的声音有些无奈,但不可否认刚才他的确被吓到了。
易殊心情颇好地嗯了一声,然后从精简的行囊中拿出了李自安想要的东西。
李自安松了口气,又随口问道:“倾之走得匆忙,怎么还想得起带走它?”
不仅这个生辰礼物,还有代表李自安的白色小猫泥塑。
“顺手。”
易殊若无其事地道。
他避开自家殿下的视线,防止对方再问一些让人不好回答的问题。
湖面多风,船上的灯为了防风格外加固了灯笼,所以看起来格外明亮。
易殊将灯笼提到面前的桌案上,神色认真地指着手中锦囊的花纹道:“这是只有皇后才配用的九尾凤凰,是孝德皇后留给殿下的东西。”
李自安点了点头:“倾之打开看过吗?”
易殊诚实地摇了摇头,一开始是因为雍景城的事情他消沉了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心情打开,后来则是想着这是先皇后的东西,没有正式的场景不适合打开。
他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手中锦囊的李自安,有些好奇地问答:“殿下也不知道是什么?”
“母亲要我将它赠予最重要的人。”
提及先皇后,李自安的眼神变得更加温和。
不过他对于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有些无奈,要不是先皇后留下的遗物够多,恐怕他真的忍不住打开。
无论是因为先皇后的遗物,还是因为最重要这个词,易殊蹙了蹙眉头:“太贵重了,我……”
“天上人间,若非倾之,再无一人当得起。”
像是料到了易殊会推辞,李自安及时打断了对方。
他说话并不快,和缓中带着一丝坚定,像是冬日的暖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让人错不开眼的是那双真挚的眉眼,多年来从未改变,明晃晃地只映着一道青色的身影。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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