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之柱”四个鎏金大字在烈日下泛着沉郁的光,木牌边缘的包浆透着岁月的厚重,连纹理里都嵌着经年累月的尘沙。
安涛盯着那牌匾,喉结像卡了石子似的上下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军裤的缝。
他太清楚这四个字的分量了。
这种牌匾不是勋章,是“血书”——是用命在军功簿上刻出来的。
和平年代早不兴这种封赏,只有战火纷飞时,为国家扛过命、守过土的功臣,才能得此殊荣。
上一次听说“镇国之柱”,还是三十年前边境反击战,一位老将军带着一个连死守阵地,全员牺牲后,这牌匾才被抬进了军史馆。
康团怎么会有这东西?
安涛脑子里嗡嗡响,眼睁睁看着龚箭弓着腰,双臂青筋暴起,肱二头肌绷得像块硬铁,把沉甸甸的牌匾往康团面前送,每走一步,军靴都在烫得发软的柏油路上留下个浅印。
“这点东西都抬不稳?”
康团抬手拍了下龚箭的胳膊,军靴在发烫的柏油路上碾出两道浅痕,溅起的尘土粘在裤脚。
可他的拇指却悄悄蹭了蹭龚箭胳膊上的肌肉——那是常年扛枪练出的硬疙瘩。
“当年老子抬着重机枪跑五公里都不带喘的,你这怂样!”
龚箭龇牙咧嘴地直起身,后背的迷彩服已被汗水浸得发黑,像块湿抹布紧贴着脊梁骨,能看清脊椎的凸起。
他抹了把脸,汗珠混着尘土在颧骨上划出两道泥印,露出底下晒得通红的皮肤:“团长,这玩意儿少说好几十斤,我从铁拳团库房扛到车上,再从车上扛到这儿,胳膊都快断了——库房那锁都锈死了,我撬了半天才打开。”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胸口口袋,那里揣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再说了,我这牌匾一落地,狼牙那边……怕是真黄了。”
这话像根针,戳破了龚箭强装的轻松。
狼牙的邀请函揣在他口袋里快半个月了,封皮都被摩挲得发毛,边角卷着翘。
那可是全军尖子挤破头的地方。
上次演习时,他徒手爬了三层楼,拆了蓝军的通讯站,无线电里还在喊“抓活的”,他已经抱着零件溜了。
当时狼牙的参谋长拍着他肩膀,指节上的枪茧蹭得他脖子痒:“小子,来狼牙当指导员,保你的才华得到施展的机会。”
那天晚上他激动得半宿没睡,在宿舍翻来覆去,把铺板压得咯吱响。
可康团出发前的话,比狼牙的橄榄枝还重。
“龚箭,我去统帅府,要是两天两夜没回来……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把我家那牌匾抬过去。”
康团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在锁骨窝里积了个小水洼,“我爹当年扛着炸药包炸碉堡时,后颈中了弹片,还死死抓着我手说‘雷子,咱当兵的,不能让人戳脊梁骨’。现在我求的,不过是个能把理说清楚的地方。”
当时康团还咧嘴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牙缝里塞着点韭菜:“对了,回头把我小姨介绍给你。那姑娘手巧,蒸的馒头能捏出花来,上次来部队,给炊事班露了手,你小子啃了三个还直咂嘴。”
龚箭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小姨比我大三岁”咽回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邀请函,纸角硌得手心发疼,像块小刀片。
“你以为我让你抬这牌匾,是为了跟上面闹?我是让你看看,这木头板子上的字,是用多少人命堆出来的。我爷爷当年在战场冻掉了三根手指,还能握着枪打冲锋;我爹在老山前线被流弹擦过脖子,躺了半个月就归队。现在你为了个狼牙名额,就把‘良心’二字扔了?”
龚箭的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对了团长。”龚箭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急,眼睛飞快地瞟了眼四周,“小萝卜头那边……怕是要出大事。”
康团正用袖子擦牌匾上的灰,粗布军装蹭得木头发亮,闻言手一顿,转过身,军靴在地上刮出道白痕:“怎么了?小萝卜头又跟人犟嘴了?”
“犟嘴?何止啊!”龚箭的声音发颤,手都抖了,“我刚刚给西南军区的老战友打电话,他在电话里都快哭了——说小萝卜头和老黑,在特种旅门口把石旅长他们好几个首长都打了!石旅长的脸被抽得肿成馒头,左边比右边高半寸,嘴角淌着血,军帽都飞了;刘华参谋长被踹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警卫员拉都拉不起来;连龙小云都被老黑扇飞了两米远,撞在运输机起落架上,门牙掉了两颗,混着血吐在地上,亮晶晶的!”
“什么?”
康团的眼睛猛地瞪大,手里的牌匾“咚”地磕在地上,溅起片尘土。
他往前踏了半步,军靴碾得碎石子咯吱响,吃惊道:“那小子真敢动手?石旅长可是西南军区的旅长,身边警卫员比苍蝇还多,个个荷枪实弹的!他爹还在医院躺着呢,后背插着钢板,医生说不能激动,他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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