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影手示死,逆织点火

赵五的指甲深深掐进桥栏的石缝里。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比桥还要长,那影子的手仍保持着"七"的手势,指尖几乎要碰到石狮子的眼睛——那是他年轻时给三女儿刻的,她说要个会睁眼的石狮子守桥。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草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后腰重重撞在桥栏上。

河水漫上来的潮气裹着铁锈味涌进鼻腔,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日商纱厂当学徒时,工头用烧红的烙铁在他后颈烙下"辰七"二字的滋味。

那时也是这样的夜,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开了朵红石榴花。

"五叔?"

一声轻唤惊得赵五差点栽进河里。

他扶着桥栏转头,见苏若雪提着盏羊角灯站在桥堍,月白衫子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靛蓝的百褶裙——那是顾苏织坊新染的"月映蓝",前日他还帮着晒过布。

"若雪姑娘怎的这晚还出来?"赵五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影子在灯影里缩成团,那只比"七"的手终于不见了。

"给顾先生送新抄的《执钥者手札》。"苏若雪举了举怀里的蓝布包裹,灯芯在风里跳了跳,照亮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他说手札里记着织奴的暗号,非要看原版。"

赵五的后颈又开始发凉。

他盯着苏若雪发顶晃动的珍珠簪子,那是顾承砚上月从西洋货行买来送她的,说是"比苏州河的月光还亮"。

可此刻那点光落在他眼里,像根细针在扎——就像刚才影子比"七"时,后颈的烙印在发烫。

织坊后巷的暗室里,顾承砚的指尖在泛黄的手札附图上重重一顿。

油灯结了灯花,"噼啪"一声炸出火星,落在摊开的手札边缘,他却浑然未觉。

"七指锁喉式。"他的声音发紧,喉结动了动,"手札里说,这是织奴监工用来传递'终结令'的暗号。

凡被标记者,七日内会被远程药物诱发脑溢血,尸体上的烙印会自动焚毁,销毁所有控制痕迹。"

苏若雪正往砚台里添水的手顿住了。

她望着顾承砚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三天前他在染坊调试新染料时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抿着唇,指尖沾着靛青染料在布料上划,说要让顾苏的蓝"比天空更有底气"。

"他们要公开'处决'赵五。"顾承砚抓起案头的算盘,珠子在指节间噼啪作响,"用老匠人的血立威,震慑其他开始觉醒的织奴。

上个月周阿公突然暴毙,王婶说看见他的影子在窗台上比过'三',现在看来......"

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散了满地。

苏若雪蹲下身帮他捡,指尖碰到颗染着金线的算珠——那是她前日缝在云锦里的铜铃,不知何时掉出来了。

"顾先生,"她把算珠轻轻放在他手心里,"我娘的笔记......"

暗柜里的檀木匣"咔嗒"打开时,飘出股陈年老茶的香气。

苏若雪翻开母亲临终前没写完的手札,最后一页的墨迹还带着洇开的水痕,像是眼泪滴上去的:"......当影索命,真身入土,则七窖同震。"

"七窖!"顾承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疼,"赵五说过,当年日商在苏州河底埋了七口铁箱,用来存放控制织奴的药物和档案。

我一直以为'七窖'是虚指,原来......"

苏若雪的睫毛在油灯下颤动。

她想起七岁那年,母亲抱着她跪在佛前,说"若雪啊,你要记住,有些死不是结束,是火种"。

那时她不懂,现在看着笔记上未写完的句子,忽然懂了——母亲早预见过这一天。

"唯有让'死者'成为信号源,才能唤醒所有被控之人。"她抬头时,眼里有簇小火苗在烧,"就像爆竹的引信,要先点燃自己。"

子夜的雨声里,赵五蹲在顾苏织坊的密窖里,盯着手里的青瓷药瓶直发愣。

瓶里的药汁泛着淡绿色,像春末池塘里的浮萍。

"五叔,这是微量的致晕草,混在糙米粥里喝。"顾承砚蹲下来,与他平视,"连续三日减少进食,让脉象弱下去。

若雪每日午时在您院外弹《归络调》变奏,频率慢慢降,让盯梢的人以为您生命体征在衰竭。"

赵五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方才苏若雪给他号脉时,指尖凉得像块玉,却把他二十年的老寒腿都摸出来了。"少东家,"他捏紧药瓶,指节发白,"当年我在日商厂子里,他们用烙铁在我脖子上烙'辰七',说我是他们的狗。

现在......"

"您不是狗。"顾承砚按住他后颈那道凸起的疤痕,"是钥匙。

七日后,当他们以为您死了,那些被药物控制的织奴会收到您'死亡'的信号——就像手札里说的,影索命,真身入土,七窖同震。

到那时......"

他的声音低下来,混着窗外的雨声:"他们的药控制得了身体,控制不了人心。

您的'死',会让所有被烙上印记的人,想起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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