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过半,李大狗面色不怏的走出了县署一间衙房。
门外早有一位吏员等候,此时看他出来,赶忙双手高举,将一枚六扇门的铜质令牌递将过来。
躬身陪笑道:“上使此前,可曾去过府衙?”
“嗯……?”
李大狗接过令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察觉此人,并非之前验证令牌的那位捕快。
随手一个侦察过去,却原来是一个名唤宋岫的典史。
放下心来的同时,随口回应一句“算是路过”。
不料宋岫听闻此言,兴致突然变得有些亢奋,不着痕迹得往四周打量了几眼,凑近几步,小声道:
“好叫上使知道,今年的夏税账簿,虽都被烧,其实早有一部分,在此之前就送到府里去了。
内里数额明细,皆由下官经手,上官若是有什么差遣之处,您给之前的王捕头打个招呼就好……”
正系令牌的李大狗,手上动作不禁一顿,心下疑惑——‘这位典史和我说这些干嘛?莫不是把我当成了调查失火案的钦差?’
正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宋岫却早将目光,从他腰间两枚令牌之上收回,拱手抱拳道:
“上使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搅了,这便告退……”
随即后退几步,转身拐入了左侧一个房间。
李大狗目光掠过尚余烟火痕迹墙垣,望了眼蔚蓝深邃的天空,禁不住摇头暗笑:
‘这典史行事果决,又善于钻营,只可惜赌性太强了些,这次他拜错了菩萨,也下错了注,上头还有主簿县令,只怕多半落不到好……’
感慨之余,随手系好令牌,出了县署。
行至城外一个无人处,正要开口招呼,早一道术法落下,将他笼罩隐藏了起来。
接着一道御风之术将他托起,穿过几道稀疏云层,升入高空。
前方踏舟而行的谢怀恩,已然卸去了障眼法,向他招了招手,李大狗几步踏上了法舟。
后者左右张望了几眼,没看见张漪如的身影,正要询问,就听到谢怀恩道:
“别找了,张师姐就在你左侧。”
李大狗转头望去,果见得左侧七八步外,缓缓显出了张漪如的身影。
知是她担心自己安危,一直护佑在侧。
心中感动之余,拱手道:
“启禀两位师叔,事情果然如谢师叔所言,几个月前的夏末之时,县署发生了一起火灾,存放资料档案的架阁库和案牍房,皆被付之一炬。
大火还烧死了几个差役捕快,就连当时没参与救火的仵作,也在几天之后,醉酒引发心疾而死。”
谢怀恩望了眼张漪如方向,见她并没有出言的打算,心知她此番进城,也没有得到直接的证据。
遂笑道:“既然此人出手之时,还借火灾,想必也是顾及此地,离阳山不远。
异地而处,我若为之,至多不过盘桓几日,定要早早离去,免得祸及自身。”
“师叔言之有理…”
李大狗适时捧上。
谢怀恩呵呵一笑,颇为笃定得道:“时间已经过了三月,料想那人早已远遁,不会对我们的行动,有何妨碍。”
张漪如没有反驳,只出言道:
“既如此,这便赶路。”
言未罢,袖口蓝光闪耀,人已掠向前方。
谢怀恩脚下灵舟闪动,化着一道碧光,紧随其后。
李大狗手扶船舷,遥望下方云层,想要从时隐时现地形地貌,认出脚下身处何地。
奈何三人所在,着实太高,下方云层堆叠,纵有几处晴朗无云之所,画面一闪而过,他也看不出具体身在何处。
只记得,眼眸掠过几座矮丘般的云海山峰,形貌颇为神异,属实不知何名何姓。
正惋惜间,突觉脚下法舟速度渐缓,高度也在逐渐下降,耳畔风声骤响,显然是法舟护罩已经撤去。
猎猎风中,谢怀恩的声音依旧清晰传来。
“师侄且看下方,可认得是何去处?”
李大狗举目望去,此次法舟正好停在一座白云之内,透过稀薄的云层,可见的下方有一座形似爪牙般的山脉。
山脉尾部千沟万壑,大小不同溪涧逐渐汇集,形成了几条蜿蜒的河流,河流东南正是一片形如麻叶的冲积平原。
平原之上,立有一座城池。
李大狗呼吸为之一窒,两息之后,点头道:“如若弟子没有看错,下方山脉便是余山,山尾形如麻叶的平原,便是邽阳府治下麻叶城地界。”
“邽阳府么?那便没有错了,我们刚刚经过邽山。”
谢怀恩先是肯定了他的猜想,而后笑问道:
“此去你家,还有多远?。”
李大狗伸手一指:“沿西南方向越过余山,有一片狭小的地界就是山余县,再往南十数里远,便是弟子家乡所在。”
谢怀恩点了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卷暗黄画轴,轻轻一抖丢了出去,画轴自动展开,漂浮在三人面前,足有三丈来长。
其上彩绘万千,山水无数,好似依照某种比例制作,皆是立体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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