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毛头小子还在担心做父亲的不慈,另一头老早有人想到了武竣。
州府官衙是刺史的居处,即使再不堪,也有三进的院子,此时正房中杨淑娘正跟婢女闲谈,“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夫君让君如一个小孩子助他,把粮草送过去,再打理些事务就已经很值当了,何必留他这么久,他小孩子家家不好接触公务的。”
闲谈几句,就有讨巧的婢女主动提出,夫人不若向主君去信一封,好把二公子给讨回来?
另一个婢女已经先行开口呵斥:“浑说什么!主君是公子的父亲,”她冠冕堂皇一通说男儿本就要为父亲教养,妇人之仁反而会耽误上进,驳回了之前不当的言行。
杨夫人嘴角带笑,也只是说我儿会有出息,就算思念幼子,怎可耽误前程。
三言两语就把不妥当之处圆了回去。
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婢女便请示是否要去信一封,问问主君是否归家过重阳。
重阳就在七日后,快马加鞭赶到洪灾处也不过两日。
有人想要武竣回家远离危险,也有人想要主母的儿子永远回不到家,不过三日,武毕安就得知原身父亲那里收到了三封信,一封来自于原身的母亲杨氏淑娘,另外两封均来自府上的姬妾。
信件内容不出所料,杨氏端庄大气,含蓄地借过节回家这件事打探武季是否能送儿子回家,而武季的宠妾则是用娇滴滴腻人的语气,不着痕迹地说些挑拨父子关系的话。
记下来了这些细节,武竣虽然还不打算就此结束,却也顺水推舟,准备就此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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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灾区的时候,即使劳累过度跌下水,但是武竣表面上还是很像样子的,跟原主一样不肯多用一粒米,每日只和灾民一样一碗粥两碗水,没喝过姜汤草药,只偷渡了一点空间里的饭食补补身子。
经历得太多,就算是再高冷的人也已经面目全非,只有原主那样年轻的少年人如切如磋,清高自持如一盏旧时月光。
太好的人唯独忘了对自己好一些,就像孟良俭省下来的一点野菜粥唯独自己只做个沾唇的假象,一边是劳累一边是克制,少年最后的一角衣袂一闪而过,就永远消逝。
但是回府衙的马车上却并不是这样,相比起严厉的父亲,杨氏是个温婉贤淑的主母,她派人送来了几车粮食,又为最宝贝的幼子准备好了回府路上的精细饭食,不像是赶路回去,倒像是游山玩水。
杨氏这样的世家贵女,无处不妥帖,若真带着滤镜看,只觉得她跟武季是怎么都不相配,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男人呢?
快穿者离开灾区前,也没有善罢甘休,只需要稍微对武季的饭食稍微动点手脚(刺史的小灶一个人吃),就能直接绝了武季今后的子女缘分,算算杨氏腹中那个一点点大的男胎,还有府中姬妾生下的四子二女,就算绝育了也不会影响传宗接代。
五个仇人,一次消灭~
心情愉快,再加上杨氏隔空投送的亿点点母爱,原本在灾区卧床数日的武竣,回到家中时已经再度活蹦乱跳了。
[废话!原主坚持和灾民吃一样的饭食,亲爹不仅不管还连半根草药都没有,就只能慢慢将养,那不叫养,叫做熬!自己和病痛熬。但是原主母亲是怎么做的呢?她连生病都不知道,只是让丫鬟尽力温补,不喝药但精细调养,这不是比喝几副药更有用?]
能止痛的不是爱,是爱的魔力,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上心。
武季没亲自生育孩子,只是像这个时代的每一个男人一样把儿子带在身边,只负责教,从来不负责养育。
本就是利益的结合,谈何感情?
可是啊,背叛的枝蔓生长出来的那一刻,尽管是世俗的常态,尽管只不过是别人的卑劣犯下的错,一切因果早就写就。
历史会记载,命运会审判。
而现在,年轻的审判者要仗着自己还是个孩子,再次进入后宅。
“阿娘。”他步履从容,面容红润,看起来仍是灾民眼中的如玉公子,眼里深处却带着几分信赖和依恋,九真一假,在进到屋内后就亦步亦趋,没有发出声音,却仿佛自带哒哒哒的音效,乖巧地坐到了杨氏同席的坐垫上。
享受母爱的同时,手也在拉着母亲袖子撒娇的时候擦过手腕,精神力无声无息扫过小腹。
此时的杨氏怀相还很好,小小的胚胎安静地生长着,幼嫩如新芽。
(晚点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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