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放手让她们重新核对，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拉了儿子进屋，便询问那单子的质感是否和往年一样。

先不说快穿者本就见多识广，就是原身武竣，读书人也对这些最是熟悉，细细描述手感，无论是那洁白柔滑的上好纸页，还是裱糊黏贴，都和各庄子的手法是一模一样，就算要替换，如此一番下来也真假难辨。

至于笔迹，这天底下除了书法厉害的难以模仿，其他的又有何难？

更甚至于庄子上送单子来时是没有小印的，年节忙乱的时候，谁能说是真是假呢？

底下人忙乱，武竣也就多留一些时间，他知道杨氏不信任那些姬妾，她们争宠只顾着主君，从来没想过自己在主母身边讨生活，不知道杨氏一笔一笔记在心里，更不可能因为其中一个人被捧起来，就无缘无故把另一个人捧起来打擂台，那样只会让她们得了好处，毕竟杨氏没想过要她们性命把本钱收回的法子。

他对这些内宅事务拿手，知道底下人会有多少心思，这府里许多姬妾，纵然事情都握在杨氏手里，也难免有些受气，不过只要身后有儿子，有娘家的底气，杨氏就永远能够把人再收拾干净。

杨氏手底下人得用，即使忙乱，也很快就点出来了不对劲来。

今年庄子上送来的东西，虽说确实要比往年少一些，但是却比单子上多出来许多东西，云霞捧着入库的记账，几个核对单子的婢女默写出当初记下来的单子，呈到杨氏面前，果然当初核对的单子是对的，另外有一个庄子今年的东西少得很奇怪，需要去查一查，其他都是对的。

武竣这边就亲自去查单子被替换一事。

一路追查下去，最后确定了被替换的时间，找到了一个洒扫的婢女。

找到人的时候，那婢女竟然已经在房中气绝身亡。

武毕安察觉到屋里不大对劲，像是被翻找过之后又复原的模样，他立即明白过来，幕后凶手恐怕落下了什么把柄，连忙下令让人把这里给封起来，亲自带着两个健壮有力的仆妇来搜寻。

梳妆盒里被搅乱的几只粗浅钗环里，少了很明显被拿走的银子痕迹，但是小丫鬟本不应该有这么大块的银子；腰上的香囊被扯断了，没注意到留下了寸许长的丝线；最后是少女的身下，掀起板结的被褥，撬开严丝合缝的木板，窄小的藏匿处有一块巴掌大的布料碎片，里面裹着的是半块有标识的玉牌。

线索直指管家武山。

杨氏得知后，就只是派人去查那唯一一个有问题的庄子，却没有继续去查管家的问题。

武山曾经是武季的小厮，是家生子，他背后的主子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她只是叮嘱云霞和几个管仓库的仆妇，悄悄地就把私库看得更牢，又从大仓库那边，进进出出几次，就把所有自己的东西和损失一起拿走。

还没到腊月，武竣就见到杨氏身边多出两个身上有武功的仆妇，说是大舅舅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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