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吻逐渐由狂风暴雨转为细密绵长，最终，他缓缓退开些许，额头却仍亲昵地抵着苏妩的，两人呼吸交融，气息皆是不稳。

苏妩眼眸含水，唇色嫣红，还沉浸在方才的亲密余韵中，心跳如擂鼓，等待着或许更进一步的缠绵。

然而，顾衡却只是用指腹极轻地擦过她湿润微肿的唇瓣，眼底深沉的欲色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漾开那她熟悉的、带着纵容和温和的微光。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哑却清晰：

“好了，逗你的。”

“……”苏妩迷蒙的眼神瞬间呆住，像是没听懂。

顾衡又亲了亲她的鼻尖，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却裹着显而易见的疼惜：“刚解完诅咒，神魂初定，妖力虽增，却也需时间稳固。累了吧？”

他仔细端详着她确实带着些许倦意的眉眼：“莫要胡闹了。”

苏妩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那番激烈的“预演”和“今夜可好”的询问，竟是在……逗她？！一股又羞又恼的热气直冲头顶，她气得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师！你、你耍我！”

顾衡任由她没什么力道的小拳头落在身上，眼底笑意更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微凉的手包在掌心：“岂敢。”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了几分，将她稍稍搂紧，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却郑重：“至于双修……”

苏妩竖起耳朵，脸颊还气鼓鼓的。

“自然要等到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之时。”他清晰地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承诺分量，“我的妩儿，值得这世间最周全的礼数，最风光的大婚。”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瞬间愣住、继而眼眶慢慢泛红的模样，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角，语气愈发低沉宠溺：“怎能如此草率？不能委屈了我的小妖精，对不对？”

苏妩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最温热的蜜糖里，又软又胀，先前那点被“戏弄”的气恼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原来他不是不愿，不是拖延，而是想给她最好、最完整的。

他是在用最传统却也最真诚的方式，许她一个未来。

巨大的感动和幸福淹没了她，她鼻子一酸，用力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你要快点娶我。”

顾衡抱紧她，承诺道：“好。”

“现在，”他松开她，牵起她的手，“洗漱，安歇。你需好生休息。”

苏妩红着脸，任由他牵着下榻，脚步却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顾衡牵着苏妩的手，走到内殿一侧以屏风相隔的浴池外。氤氲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从池中弥漫开来，温暖湿润。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进去吧，好好泡一泡，解乏。”他的声音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温润，“我就在隔壁。”

苏妩脸颊微红，点了点头，指尖眷恋地在他掌心勾了勾，才松开手，绕过了屏风。

顾衡听着屏风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和水波轻漾的声音，眸色柔和，这才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净房。

苏妩将自己浸入温度恰好的水中，温暖的池水包裹住身体，的确驱散了不少疲惫和紧张。她靠在池边，想着方才他的承诺，想着他那句“不能委屈了我的小妖精”，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翘起，心里甜丝丝的，仿佛整个池水都变成了蜜糖。

另一边，顾衡用比平时稍快一些的速度沐浴完毕，换上干净的素色中衣，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水汽。他回到内殿时，苏妩还未出来。他并未催促，只是安静地坐在榻边，拿起一本佛经，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过了一会儿，苏妩穿着柔软的寝衣，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清新的香气，脸颊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顾衡已经坐在那里等她，她的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顾衡放下佛经，朝她伸出手。

苏妩走过去，很自然地将手放在他掌心。他微微用力，便将人带上了榻，揽入怀中。

她的寝衣单薄，刚沐浴过的身体温暖而柔软，散发着诱人的馨香。顾衡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能嗅到她发丝间清浅的花香。

“睡吧。”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动人。

苏妩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檀香。虽然心里因为那些亲密的承诺而雀跃，但解咒的消耗和情绪的起伏也确实带来了深深的倦意。

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全，仿佛隔绝了世间一切纷扰。

她轻轻打了个小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大师……晚安……”

“晚安，妩儿。”顾衡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无尽的怜爱。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粉唇微翘，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已然沉沉睡去。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然后拉过锦被，将两人盖好。

佛殿内烛火早已被顾衡拂袖熄灭，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银辉，温柔地笼罩着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一夜无梦，安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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