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清寂安静的小院里今夜热火朝天的。
堂屋的油灯和烛台都被顾柳端到了院子里,云裴就在院里分肉。
家里没有那么大的案板就把屋里的桌子抬了出来,云裴把野猪肉先割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再拿到桌上切。
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想买肉的人家自然关心价钱,于是有人问道:“云猎户,你这野猪肉怎么卖呀?”
云裴想了一下,很快定出了价格:“十五文一斤,各位叔伯看中哪个部位的告诉我,我来割。”
镇上的猪肉价格一般在二十到二十二文之间浮动,虽说这野猪肉也是猪肉,但野猪的腥臊味也更重一些,一身皮毛又粗又硬,处理起来也更麻烦,再说都是一个村里的,这价钱倒是不适合定的过高。
许多人一听才卖十五文一斤,一下瞪圆了眼睛:“哎呦!
这肉便宜啊!”
管他什么野猪肉腥臊不腥臊,只要是正经的肉就行了。
乡下人日子过得没那么好,平时馋荤腥了也顶多是炒俩蛋吃吃,再不是就是家里养的不下蛋的母鸡杀了,很少会专程去镇上买肉吃,如今一听这野猪肉卖的比镇上猪肉还便宜,当即都涌上前争抢起来。
“云猎户!
快,给我割上两斤来!”
“我要一斤,要腿上那块,肥膘多一点的!”
“我也要!
我家人多,给我割个两斤来,我要背上那块,没那么硬!”
场面一下变得十分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还有人一听价格那么便宜,原本没打算买的都赶紧跑回家揣银钱去了,生怕回来的晚了这肉就被抢光了。
一看大家伙都挤在一堆变得有些乱,还有几个婶子夫郎为了争谁在前头都要吵起来了,一旁的马婶赶紧站出来高声喊道:“别急,别乱,哎呦,金花,春兰,你俩别吵了,这么多肉呢,肯定都能买的到,大家想买肉的都在后头排一排啊,一家一家的来。”
杜氏和马卫锦也赶紧在一旁帮着说,这才平息了不少。
后头,再有想来买肉的都自发的按照先来后到的排起队来,云裴在院里割肉,顾柳则抱了个小木盒来在一边接钱,不然云裴一个人又要割肉又要收钱肯定忙不过来。
怕有人趁着乱子占便宜,给钱给少了,顾柳数的细致,钱到手里了都得数两遍,好在村里人这方面还不错,来割肉的都没少给。
云裴干猎户可以,可这这切肉分肉的准头就不太行了,来人说要几斤几斤的,他一刀下去,有时候切的多了,有时候要又少了,少的自然要给人家补上,要是多了的,多个一两二两的他也就直接送了,要是多的多的,还得切一点下来,这一来二去的,速度就慢了。
后来马婶儿看不下去了,便把云裴赶到一边去了,叫了她男人马兴业来帮着切,马兴业虽然不是专门干屠户的,但他平时经常去其他村里帮人杀猪劁猪,有时也会帮着那些人家分分猪肉,下手比云裴准头要好得多。
两家人那样熟了,云裴也可没客气,喊了声叔,爽快的把位置让了出来,然后自己接替了顾柳的活儿,收钱。
顾柳一瞧,活儿都有人干了,他便赶紧到灶房里去做饭去了。
一下午惦记着云裴,没来得及做饭,后来又以为男人今夜不回来了,他自己随便弄点东西垫巴一下就成了,没想到云裴回来了,他自然得赶紧做饭去。
而院里那边,换了马兴业以后,卖肉的进度也快多了。
一只膘肥体壮的公野猪大约有个四百来斤,当时杀猪的时候,嫌那野猪头又大又难收拾,几个猎户都不想要,最后还是安林村一个姓何的猎户看上了野猪的那对牙,带走了,云裴只要了野猪的后腿和背上的一部分肉,一共也才百斤多一点。
云裴给自家留了十来斤,又给马婶儿家也留下了十斤,剩下的,青山村六七十户人家,一家来割上个一斤两斤的,没多久功夫就卖光了,还不太够分。
最贵的蹄子让村长家的给买走了,买到肉的人家也都乐呵呵的,马婶儿一家也高兴的提着十斤肉回去了,云裴合上院门,在院里用皂角洗干净手,这才进屋吃饭。
今夜吃饭的时间有些晚了,这会都已经戌时过半了,因为前面帮着收了会钱,顾柳做饭的时间也晚,来不及做太多,只能拿了四个鸡蛋和辣椒炒了,再切了两片冬瓜焖了一碟,蒸了干饭一起吃。
云裴今天一天干的都是体力活,消耗的也大,早就饿了,端起碗来就闷头扒饭,没两下就把饭和菜都吃了个干净。
饭后,云裴去屋里洗澡,顾柳收拾好碗筷,到院里捣了些三七和金银草的叶子,想着一会给云裴敷一下,那么重的野猪拉了那么远的路,麻绳又那么粗,肩膀肯定伤着了。
果然,等他捣好好草药拿进屋,便见云裴已经洗好了澡,上半身的衣衫还没穿,正揉着肩膀活动手。
烛火轻摇,映在汉子古铜色的皮肤上,随着他活动手臂的动作,肩背上那厚实的肌肉不住的鼓起,彰显着男人那一身蓬勃的力量和野性。
虽然已经做过那样亲密的事,可之前做那事儿的时候都是在夜里,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如今这样乍然一瞧,顾柳还有些羞涩,不过这点羞涩在看见男人右边肩膀上那两条麻绳勒出来的深深的红痕之后便只剩下了心疼,肩头处还有一个磨破了的血泡子。
顾柳忙走了过去,把捣好的草药小心的敷在云裴的肩膀上。
草药敷在身上感觉凉凉的,很舒服,云裴一回头,对上夫郎满眼关心的眼睛,笑了:“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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