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云家新屋落地,村里人几乎都去看热闹,回来时三三两两的嘴里都在说这事儿。
说他家的屋子盖的如何如何好,如何宽敞气派,李玉梅端着盆洗好的衣裳打旁边过,听见这话暗地里啐了口唾沫。
不就是盖个新房嘛,好像别人没盖过一样,臭显摆什么!
她就不信了,这再好还能越过她家去还能比那镇上的房子还好了去?
她心里憋着气,回到家时,又见顾大生没事儿干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旱烟,心里就更不痛快,张嘴便骂道:“抽抽抽!
一天到晚就知道抽你那破烟!
农闲了也不见你去镇上找点活干!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嫁给你这种懒汉!”
本来今年家里就因为地里的稻子没及时收上来,被雨淋了,折了不少钱,顾大生还坐在这吃白饭,是想叫她们一家子都一块吃西北风不成!”
婆娘一直都是这样泼辣的性子,顾大生早就习惯了,掏了掏耳朵,当做没听见。
等进了屋,发现她出门之前叫顾蓉在家做的饭,顾蓉到现在还没做,还在堂屋里打瞌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顾柳没有嫁出去之前,像是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儿哪儿用得着她操心,家里什么事儿都给盘的顺顺的,每天她只管在外头找别的家的人闲磕牙就成,哪用得着像现在这么憋屈。
这样想着,李玉梅心里就更来气了,一边在心里骂顾柳嫁的早,一边上前拧起顾蓉的耳朵:“死丫头!
我叫你做的饭呢衣裳拧不动,连烧火都不会吗你想累死老娘?”
“啊!”
顾蓉从瞌睡中被揪醒,尖叫一声龇牙咧嘴,手用力的拍着李玉梅的手,喊道:“嘶!
娘!
痛!
你放手!”
“娘,你又发什么疯!”
等把自己的耳朵从李玉梅的手里解救出来,顾蓉揉着自己被揪的发红的耳朵,翻了个白眼:“嫂子说想喝鲜鱼豆腐汤,找村里的人去买豆腐和鱼去了,我这是在等嫂子回来再做饭。”
“啥鲜鱼豆腐汤?”
李玉梅一听便急了,捂着心口尖声叫嚷起来:“前儿说想吃猪肉,昨儿又说要吃鸡蛋,今天又说要吃什么鲜鱼豆腐汤,她以为她自己是那皇帝老爷的女儿不成,来了家里顿顿都要吃肉,她咋不上天呢!”
朱氏嫁来家里后她可没给过她一分钱,她带来的嫁妆她也早就扒拉过了,都是些衣裳、摆件啥的,都不是能换钱的东西,现在朱氏说自己去买东西,那只能是顾良给她的,而顾良手里的钱都是李玉梅给的,就等于朱氏花她的钱去买的肉。
李玉梅如何能不跳脚。
顾蓉搭理她娘这话,转过头去却在捂着嘴偷笑。
吃肉好啊,以前朱氏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家里的肉倒是也不少,不过她娘都紧着她哥来,有时候等分到她的时候碗的肉都没了。
现在她嫂子嫁来了,家里顿顿都能吃上肉,她嫂子也会分给她一些,她倒是巴不得呢!
李玉梅那头正不干不净的骂着,朱氏便推门进来了,见她在屋里,便说:“娘,你这是又在骂谁呢院里就听到你的声音。”
李玉梅见她回来,冷哼一声,又往她手里瞧,却见她两只手空空的,一双眼睛又瞪得老大:“豆腐呢鱼呢不是说去买鱼和豆腐了吗?”
别是被这个小贱人昧下了。
朱氏便笑了一声,说:“送人了。
今儿山脚云猎户家新屋落地,还说晚些要请村里人吃席,好些人去瞧热闹还给送了东西过去,我想着咱们和他们家好歹也是亲戚,也送了点鱼和豆腐,算是贺一贺他家的新屋。”
先前她嫁进来的时候李玉梅虽然完全没提过顾柳这个人,带她上门认人的时候也刻意避开了云裴家,可她在村里这么些日子,和村里人打的火热,旁人早就把顾柳的事儿告诉他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家里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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