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在陆寒舟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门外的阳光,也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几盏嵌在红木家具上的壁灯亮着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老木料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没有抬头看陆寒舟,只是盯着地面上的青砖,声音像淬了冰一样:“你来了。”
“奶奶。” 陆寒舟走到客厅中央,停下脚步,身上的西装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与这老宅的沉闷格格不入。他知道,今天的谈话不会轻松 —— 苏明瑾一早来过的消息,林森已经告诉了他,而奶奶的态度,从这压抑的气氛里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锐利的审视:“星湖湾项目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她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但你和沈知意的事,处理得一塌糊涂。”
陆寒舟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听着 —— 他知道,奶奶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提高,手里的佛珠被捻得 “咯吱” 作响,“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开着个小工作室,也配进我们陆家的门?”
“奶奶,澜澜不是‘来历不明’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 陆寒舟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知意也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星湖湾项目的合作伙伴,是个很有才华、很善良的人。她配得上任何人,包括我。”
“配得上?” 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声音尖利,“她配得上什么?配得上陆家的家产,还是配得上你陆氏总裁的身份?我告诉你,她配不上!她接近你,就是为了我们陆家的钱,为了她那个小工作室!”
“奶奶,您错了。” 陆寒舟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沈知意不是那样的人。星湖湾项目,她靠的是实力拿下的;危机爆发时,她没有退缩,而是冷静地收集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从来没有向我要过任何东西,反而一直在努力靠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
“我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打断他,语气强硬,“我只知道,她的身份配不上你,她的存在,会让我们陆家成为南城的笑柄!现在外面都在说,你被一个单亲妈妈迷昏了头,连自己的叔父都不顾,连公司的利益都不管!”
提到陆振国,陆寒舟的眼神冷了下来:“陆振国是咎由自取,他为了夺权,不惜用劣质原料危害儿童安全,这样的人,我不可能姑息。这跟沈知意没有任何关系,不能把所有的错都算在她头上。”
“怎么没关系?”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引导,“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叔父会跟你反目吗?如果不是因为她,苏明瑾会做出那样的事吗?一切的麻烦,都是她带来的!”
陆寒舟心里清楚,奶奶这是被苏明瑾洗脑了。他能想象到,苏明瑾在奶奶面前,肯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沈知意身上,甚至编造了不少谎言,挑拨离间。
“奶奶,苏明瑾的话不能信。” 陆寒舟的语气变得严肃,“这次的质量危机,苏明瑾也参与其中,她联系媒体曝光虚假新闻,想让沈知意身败名裂,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嫉妒沈知意,想取代她的位置。”
“嫉妒?” 老夫人冷笑一声,“明瑾是真心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她出身名门,知书达理,跟你门当户对,她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不像沈知意,心机深沉,连自己的儿子都教坏了!”
“您说什么?” 陆寒舟的眉头紧紧皱起,“澜澜是个很懂事、很善良的孩子,他怎么会被教坏?”
“怎么没被教坏?” 老夫人的眼神里满是厌恶,“明瑾都跟我说了,她在幼儿园听到澜澜跟小朋友说,我不喜欢他,不让他跟你亲近!这不是沈知意教的,还能是谁教的?她就是想挑拨我们祖孙的关系,想让澜澜跟我们陆家离心!”
陆寒舟的心里一沉 —— 他太了解沈知意了,她不是这样的人。澜澜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定是苏明瑾编造的谎言,目的就是让奶奶讨厌沈知意和澜澜。
“奶奶,这是苏明瑾编造的谎言,您不能信。” 陆寒舟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澜澜很喜欢您,每次提到您,都会说‘奶奶做的红烧肉最好吃’。沈知意也从来没有在澜澜面前说过您的坏话,她一直教导澜澜要尊重长辈。”
“谎言?” 老夫人显然不相信,她站起身,走到陆寒舟面前,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我只相信我听到的!陆寒舟,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争论这些的,是给你下最后通牒。”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第一,立刻跟沈知意划清界限,终止星湖湾项目的合作,以后不准再跟她有任何来往;第二,下周跟苏明瑾订婚,我已经跟苏家那边谈好了,订婚宴的日期也定了,就在下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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