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时，宜静回身看向缓缓关上的办公室门，有些恍惚。

“我就这样，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就这样出来了？”

在办公室里也不过待了两三个小时，出来却恍若隔世。

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坐在家人尸身前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可前二十年苦难的源头已经看清，她不能让自己再被情绪裹挟。这一次，她要想办法，把刀对着正确的复仇对象捅下。

“原本或许会有，但从坚尼对你动手的那一刻起，什么惩罚都不会有了。”

因为夸克族，与其说是保护人类，不如说是，抵抗暗黑族，以及不得伤害人类。

凌音看向走廊外的夜色，此时恰好月上中天。她抬手，唤起清风剑。

“走吧，我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宜静站在凌音身后，手里拽着凌音的衣角。她在心里默默思索凌音说的话，烈焱坚尼对她动手后她就不会再受惩罚，是因为自己是人类吗？

夸克族和人类的关系好像也并不是像夸克族口中说的夸克族保护人类那样。

忽然，她注意到眼边的景色在飞快上升。低头向前看去，就到自己住的地方了，人类修士的御剑飞行真快。

“到了。去吧，早些休息。”

宜静看着凌音脸上安抚的笑容，点点头转身。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转回身来，叫住了脚刚踩上清风剑的凌音。

“凌音，等一下。”

“怎么了？”

看宜静脸上显出几分犹豫，凌音想了一下，“如果是担心萌学园这边的话，那尽管放下心来，我会处理好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替你决定。”

“不，不是这个，”宜静摇头，踌躇地看着凌音，“我，我在想，我应该跟那些学生道歉吗？”

“如果你想去，当然可以。”

宜静自己想去道歉，凌音当然是支持啦，虽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但这样一来，人类的态度方面就无可指摘。用人类世界那句耍无赖的话来说，孩子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可是，可是，我……”

犹豫的神色还在宜静面上并未退去，看着面容平静且充满安抚意味的凌音，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我想去。”

“那就去吧，勇于正视并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能面对并处理它的后果，这不是很好吗？”

注意到宜静脸上还剩几分忐忑之色，凌音驱使着清风剑下落一些高度，抬手鼓励地摸了摸宜静的头。

“当有机会去做的时候，那就不要让自己后悔。我也相信宜静，你可以的。”

“嗯！”

宜静重重地点头，“那，我回去了，凌音晚安。”

“去吧，这下是真的晚安了。”

得到凌音的回应，宜静这才回老师们住宿的这栋宿舍楼。

而凌音，也是等宜静进了宿舍楼之后，才御剑回去。

等宜静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抬手覆在刚才凌音摸过的位置。谁又知道，在这二十年的人生里，只有刚刚凌音摸得那一下，才是她感受到的真实的温暖。

这种她幼时想要的温暖，她羡慕的温暖，终于是在十多年后，也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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