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敲定,热情点燃,柳岔村的“冬季扫盲技术培训班”就算正式启动了。
顾安东没有让这股热乎气凉下去,他连夜赶工,结合书籍内容和村民的报名情况,制定了一份详尽的初步学习计划。
他的核心思路是“结对互助,教学相长”。
他将报名的知青和村民混合编成几个学习小组。
比如,对农业技术感兴趣的林招娣和周卫国,就和村里几位经验丰富的老把式张老栓、李满仓结成一组;
对机械维修感兴趣的韩瑜和两个村里上过初中的年轻后生组成一组;
胡方琼和另外两个想学医的妇女,则跟着村里一位懂些草药土方的老奶奶先学着辨认药材。
学习地点就定在相对宽敞、且有一个破旧小黑板的大队部。
村里大力支持,提供了些煤油灯,允许晚上使用,还搬来了些长条板凳。
学习开始了,场景却比顾预想的还要生动。
在农业小组那边,常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张老栓蹲在地上,用烟袋锅划拉着泥土,讲解着他几十年摸索出的看墒情、辨土质的独门经验。
林招娣就蹲在旁边,一边认真听,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遇到听不懂的土话,周卫国就赶紧充当“翻译”。
记录完后,林招娣再翻开《玉米高产栽培技术》,指着书上的段落,尝试用科学原理去解释老把式的经验:
“张叔,您看,书上说深耕可以打破犁底层,这跟您说的‘地要歇透’是不是一个道理?”
张老栓眯着眼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提出疑问,一老一少讨论得热火朝天。
最大的亮点,是那块小黑板。
顾安东深知,长远发展,文化基础是关键。
他不仅教技术,还见缝插针地教认字
每天晚上学习开始前或结束后,他都会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当晚学习内容相关的关键词。
比如“玉米”、“施肥”、“猪瘟”、“螺丝”、“发烧”。
他指着黑板,带着大家一遍遍认读。
为了帮助记忆,他还让有绘画基础的韩瑜在旁边画上简笔图示。
比如教“猪瘟”时,旁边就画了个病恹恹的小猪;教“螺丝”时,就画个简单的螺丝形状。
令人惊喜的是,这次学习认字的热情,远比当年强制扫盲时高涨得多!
因为这些字不再是孤立陌生的符号,而是与他们迫切想要掌握的知识、与他们改善生活的渴望紧密相连。
老把式们为了看懂书上的图表,学得格外卖力;年轻媳妇为了记住药方,对着黑板一遍遍描画。
大队部里,每晚都回荡着参差不齐、却异常认真的跟读声。渐渐的,“尿素”、“良种”、“预防针”这些词,越来越多的人能认能写了,那种成就感,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光有理论还不够,顾安东深知实践的重要性。
对于机械小组,他厚着脸皮,再次带着韩瑜和几个后生去了县农机站。
秦战斗看到他们又来,本想习惯性地瞪眼,但听说是带着村里年轻人来学习技术,不是借东西,脸色缓和了不少。
尤其看到韩瑜根据书本知识画的简单农具改进草图时,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破例允许他们在不打扰正常工作的情况下,观看师傅们维修拖拉机,还挑了些废旧的零件给他们拆解、研究,偶尔指点一两句,都让这群年轻人如获至宝。
而对于医疗卫生小组,顾安东知道这事关人命,不能儿戏。
他找到了大队长,提出了送胡方琼她们去县医院短期见习、系统学习常见病知识和卫生常识的想法。
大队长一开始觉得这想法太大胆,公社和县医院哪是那么好说话的?
但看着顾安东和胡方琼她们渴望的眼神,再想到这确实是造福全村的好事,他一咬牙:
“行!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队长往公社跑了好几趟,磨破了嘴皮子。
他不再仅仅说是知青想学,而是强调“这是柳岔村村民自发组织学习,渴望掌握医疗卫生知识,为农村卫生事业做贡献”。
一开始公社领导还以为是套话,直到大队长拿出顾安东整理的学习计划和村民们的学习笔记(虽然字迹歪扭,但内容认真),领导才真正动容了。
“村民主动要求学习?还有组织有计划?”
公社领导翻看着笔记,脸上露出了惊讶和赞许的神色。
“好!这种主动求知、想要改变现状的精神非常好!值得鼓励!这事公社牵头了!”
在公社的协调下,县医院最终同意接收胡方琼等三名学员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见习,主要学习常见病的初步识别、卫生防疫知识、外伤简单处理等。
虽然时间短,内容基础,但这无疑是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消息传回柳岔村,整个学习班都沸腾了!
这不仅是对医疗卫生小组的认可,更是对他们整个学习行动的巨大鼓舞!
这个冬天,柳岔村的夜晚不再只有寒冷和沉寂,大队部那盏常常亮到深夜的煤油灯,如同一颗启明星,照亮着一群普通人寻求知识、改变命运的道路。
学习的舟船已经扬帆,正驶向充满希望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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