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空气仿佛凝固。
云芷那句石破天惊的低语,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千层涟漪。
“营地深处……有东西在呼唤我……是……另一块巡天镜的碎片?不……更像是……被污染的核心部件?”
沈墨与巫鹫长老脸色同时一变。
巫鹫眼中闪过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惧与愧疚?他握着木杖的手微微颤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沈墨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云芷的感应没错,而这其中,必有隐情。他上前一步,挡在云芷身前,目光锐利地看向巫鹫:“巫鹫长老,这是怎么回事?营地深处为何会有巡天镜碎片?还是被污染的?”
巫鹫避开沈墨的目光,老脸满是苦涩与挣扎,沉默了许久,才沙哑道:“传承者明鉴……此事……此事关乎营地存亡,亦是老朽心中……最大憾事与罪孽……”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心腹守卫退到更远处警戒,这才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般,缓缓道来。
“当年‘守园’崩毁,先祖携部分族人逃入葬星谷,凭借对谷中混沌煞脉的熟悉,建此营地苟延残喘。随先祖逃出的,还有一位重伤濒死的巡天司银镜卫大人……他拼死带出了一块受损严重的巡天镜核心碎片,据说是‘摇光’星官本命宝镜的一部分,蕴含一丝净化本源,或可抵御谷中魔气侵蚀,庇佑族人。”
“最初百年,确是如此。依靠那碎片散发的微光,营地得以在煞气中存续。然而……好景不长。葬星谷深处魔气日益侵蚀,那镜片本身也带伤,竟渐渐被谷中混沌魔意污染……开始散发扭曲的气息,影响靠近之人的心神,甚至……会吞噬生灵魂力以自愈!”
巫鹫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为了压制镜片魔性,历代长老想尽办法,甚至……不得不以自身魂力乃至族人性命为祭,勉强维持平衡。但镜片污染日益加深,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如今已笼罩营地核心区域,成为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我们称其为‘噬魂镜核’。”
他看向云芷,眼中带着希冀与恐惧:“镜灵大人既能感应到它,或许……或许大人有办法净化它?若真能如此,便是救了整个‘残焰’营地!但……此物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魔意反噬,魂飞魄散!疤面狼他们……之所以极力排斥外人,尤其是强者,就是怕有人觊觎或惊动镜核,引来灭顶之灾!”
真相竟是如此!这“残焰”营地,竟是以一种饮鸩止渴的方式,依靠一块被污染的镜核碎片苟活至今!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营地气氛如此诡异,既有希望,又充满绝望的疯狂。
沈墨看向云芷。云芷秀眉紧蹙,清冷的眸子中光芒闪烁,似乎在仔细感知那遥远的呼唤。片刻后,她缓缓道:“感应很微弱,充满痛苦与混乱……但核心深处,确有一丝纯净的镜灵本源未泯。若能接近,以我本源为引,或有一线机会将其暂时安抚甚至初步净化,但需绝对安静,不能受丝毫打扰。而且……我需先恢复部分力量。”
巫鹫闻言,激动得老泪纵横,就要跪下:“若镜灵大人肯出手,便是全族的恩人!老朽这就去准备静室和资源!”
“长老且慢。”沈墨拦住他,目光扫过屋外,“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方才长老提及,营地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那疤面狼?”
巫鹫脸色一僵,叹了口气:“不错。疤面狼本是营地狩猎队头领,筑基中期修为,悍勇好斗,手下聚集了一帮主张弱肉强食的青壮。他们认为依靠镜核是慢性自杀,早该舍弃营地,深入沼泽搏一线生机,甚至……主张掠夺弱小,包括……可能的外来者。老夫主张坚守待援,净化镜核,因此多有龃龉。如今镜灵大人和传承者到来,他必然更加忌惮,恐生事端。”
内忧外患!沈墨心中明了。净化镜核是关键,但必须先稳住内部,否则一旦开始,疤面狼趁机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是让大家先稳住伤势,恢复实力。”沈墨决断道,“请长老先安排安静之处让我们疗伤。关于镜核之事,暂且保密,以免打草惊蛇。至于疤面狼……见机行事。”
巫鹫连连点头:“老朽明白!这就去安排!”他立刻唤人,将沈墨等人引到石屋旁一处相对独立、有简易隔音阵法的石室安顿,并送来了营地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伤药和清水。
石室内,众人终于得以喘息。服下丹药,饮下清水,感受着营地阵法隔绝后相对纯净的灵气,连日来的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涌来。李老栓伤势最重,服下丹药后便沉沉睡去。王樵、韩立处理着外伤,盘膝调息。阿土小口吃着干粮,依偎在沈墨身边,很快也睡着了。
石猛独臂拄着斧,守在门口,如同门神,尽管伤势不轻,却不肯休息。沈墨知道他性子,也不勉强,自己则与云芷坐在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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