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血腥气，王府前院一片狼藉。赵文渊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苏清染看着他，语气平静：“赵大人，现在你该清楚，谁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萧绝收剑入鞘，示意暗卫清理现场。尸体被迅速抬走，血迹也被冲刷干净，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王府的守卫们重新部署，气氛依旧紧张。
“我……我真的什么都说！”赵文渊爬起来，扑到苏清染脚边，涕泗横流。
“进屋说。”萧绝声音低沉，不带感情。
书房内，烛火摇曳。赵文渊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萧绝坐在主位，苏清染则在他身侧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那枚假的印玺。
“说吧。”苏清染轻启朱唇，“所有你接触过的暗影阁成员，他们的指令，以及三皇子萧墨言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赵文渊哆嗦一下，开始讲述。他确实是被暗影阁威胁，以家人性命为要挟。最初，暗影阁只是让他提供一些朝中官员的私密信息，后来，便开始让他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比如散布谣言，或是伪造公文。
“这次……这次他们让我伪造圣旨，说是要查封王府，还让我带人来。他们说只要我拖住王府的人，他们就会趁机潜入王府，劫走一些东西。”赵文渊声音发颤。
“劫走什么？”苏清染追问。
赵文渊摇头：“他们没说具体是什么，只说是王府里藏着的，对他们很重要。”
萧绝和苏清染对视一眼。重要的东西？除了萧绝身上的毒，王府里最特别的就是苏清染的灵溪空间。但空间是隐秘的，暗影阁不可能知晓。那么，他们要劫走的，或许与萧绝身中剧毒的秘密有关，或者与他皇室血脉的诅咒有关。
“三皇子萧墨言呢？”萧绝问道，“他为何要毒害太后？这与暗影阁有何关联？”
赵文渊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三皇子……他并非主动，是暗影阁的人找到了他。他们告诉三皇子，太后身体欠佳，时日无多，只要能让太后提前‘离世’，皇上就会大受打击，届时他们会扶持三皇子上位。”
苏清染嗤笑一声：“他们许诺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子登基，这谎言也太粗糙了。”
赵文渊忙解释：“三皇子起初也不信，但暗影阁的人，他们……他们展示了一些异术，让三皇子相信他们有颠覆朝堂的能力。他们还给了三皇子一些药丸，说是能控制太医，让太医无法诊断出毒药。”
“异术？”萧绝眉峰微拢，“是什么样的异术？”
赵文渊回忆道：“我只是远远瞥见，他们能……能凭空生火，还能让枯木逢春。三皇子见了，便深信不疑。”
苏清染沉思。凭空生火，枯木逢春，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秘术，或是修习内力到极致的表现。这与她空间中一些古籍里记载的奇门遁甲之术有些相似。
“影无踪的来历，你清楚多少？”萧绝又问。
“影无踪是暗影阁的左护法。”赵文渊颤声说，“他行踪诡秘，实力深不可测。阁主的面目，我从未见过，只听影无踪提起过，阁主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
“女子？”苏清染和萧绝同时出声。
“是的，影无踪曾无意中提过，阁主年纪轻轻，却有通天彻地之能。”赵文渊肯定地说。
一个年轻女子，掌控暗影阁，策划毒害太后，甚至能使用异术？苏清染的心头浮现出几个名字，但很快又否定。京城里明面上，没有哪个年轻女子有如此大的能量。
“暗影阁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苏清染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他们为何要搅乱朝局？仅仅是为了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吗？”
赵文渊摇头：“我……我真的不清楚。他们行事非常隐秘，我只知道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寻找什么东西？”萧绝追问。
赵文渊想了想，才说：“我曾听影无踪提过一嘴，似乎与……与皇室的某种血脉有关，还有……还有一些上古遗迹。”
萧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皇室血脉，上古遗迹，这与他自身所背负的秘密不谋而合。看来，暗影阁的目标，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苏清染观察萧绝的神情，心中有所猜测。她知道萧绝身上有剧毒，而且他的身份似乎也有隐秘。现在看来，这些都与暗影阁的目标息息相关。
“他们还有什么秘密据点？”苏清染继续逼问。
赵文渊将他所知的暗影阁在京城及周边所有秘密据点，以及一些接头暗号和联络方式，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彻底坦白，才能保住性命。
“城外废弃庙宇是他们最大的据点，影无踪应该就在那里。”赵文渊补充说。
萧绝听完，沉默片刻，对苏清染说：“清染，你先下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
苏清染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他身边，轻抚他的手背：“王爷，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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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渊。”萧绝看向他，“你今日所言，若有一句虚假，本王保证你全家不得好死。但若你所言属实，并能配合我们，本王可以考虑保你一命。”
赵文渊连连磕头：“草民句句属实！草民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很好。”萧绝冷声说，“你先下去休息，明日辰时，暗卫会来找你，你负责将这些信息详细告知他们。”
暗卫将赵文渊带走后，书房内只剩下苏清染和萧绝。
“王爷，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苏清染问。
“大部分是真的。”萧绝沉声说，“他怕死，也怕家人受牵连。而且，他说的那些异术，与我皇室秘辛中记载的一些古老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苏清染心中一动：“所以，暗影阁的阁主，很可能就是皇室中人，或者与皇室有极深的渊源？”
萧绝点头：“可能性很大。甚至，他们可能就是当年追杀我母亲，让我身中剧毒的那些人。”
苏清染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她母亲的死因，萧绝身上的剧毒，竟然都指向同一个神秘组织。
“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苏清染问道。
“先派暗卫去查证赵文渊提供的所有据点和线索。”萧绝说，“同时，我会加强王府的防卫，并向皇上禀报三皇子毒害太后之事。”
苏清染提醒：“三皇子背后是暗影阁，一旦将他暴露，暗影阁必然狗急跳墙，甚至会直接对皇上下手。”
萧绝沉吟片刻：“所以，我们不能直接说出暗影阁。我会将三皇子毒害太后的证据呈给皇上，至于他背后之人，由皇上自己去查。这样，即便暗影阁反扑，目标也会是皇宫，而不是王府。”
苏清染赞许地看着萧绝。他的谋略，总能在危机中找到最稳妥的应对之策。
“不过，太后那里……”苏清染有些担心。
“太后有懿旨护体，一时半会儿，暗影阁不敢轻举妄动。”萧绝说，“但我们仍需提醒她加强戒备。”
苏清染想起赵文渊说暗影阁要从王府劫走“重要的东西”。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暗影阁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朝堂？”苏清染轻声说，“他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与你的血脉有关？”
萧绝的目光掠过她，片刻后，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清染，无论他们要找什么，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得逞。”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你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我会用生命守护你。”
苏清染的心头涌过一股暖流。她回握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王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她柔声说，“我们一起，将这些阴谋，彻底撕碎。”
夜已深，窗外一片漆黑。但书房内的烛火，却映照出两个身影，紧密相依。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酝酿。而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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