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号”像个异世界来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悬在月球背面永恒的黑暗和死寂里。下面,是深不见底、像巨兽张开要吞掉一切的大嘴——艾特肯盆地。舰桥里光线昏暗,只有控制台的全息界面发着冷光,照在陈凡那张平静如水、眼神却利得像鹰的脸上。他全部心神都高度集中,一边锁定探测雷达上那个持续尖叫、标着异常高浓度能量源的光点,一边细细品味神识感知里那缕如同天籁般精纯、古老、仿佛从宇宙开头来的星辰波动。
星核!真的存在!这上古传说中的奇物,居然真在月球背面这极端环境里孕育出来了!
但和这让人振奋的发现搅在一起的,是雷达屏幕上同时标出的、藏在环形山巨大阴影褶皱里的非自然几何结构反射信号,还有生命探测仪抓到的那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清、却冰冷诡异、非生非死的生命体征反应。这两样,像潜伏在黑暗里的毒蛇,让陈凡心里警铃大作,不敢有半点大意。
“启动全频段光学和能量隐身阵法,灵能输出降到最低维持线,保持绝对静默。同步开启高精度环境扫描和威胁评估系统,警戒等级提到最高。”陈凡通过神念冷静地对星舰主控法灵下令,尽管舰桥里只有他一人。庞大的“盘古号”表面符文流转微光,舰身轮廓像融进背景的虚空,所有能量波动被压到极限,像一片真影子,开始向着盆地那深邃、黑暗的核心区悄悄滑下去。
越往下靠近盆地底部,那来自星核的星辰波动就越清晰可辨,像磁石一样吸着陈凡体内九窍金丹共鸣,带来一种回母体般的温暖舒适感。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股非自然金属结构的冰冷质感也更强烈了,甚至通过高精度扫描成像,能隐约分辨出断裂的巨型支撑柱、扭曲的弧形穹顶残骸、还有某种规整的基座轮廓——这绝不是自然地质构造,是智慧文明的造物遗迹!而那个生命反应,依旧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透着一股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图谱的、让人不安的冰冷和空洞。
“是上古某个星际文明留下的前哨站?还是……在我之前,已经有其他从星海来的访客到过这儿,留下了痕迹?”陈凡心念电转,体内浩瀚的丹元悄悄加速流转,星辰之力在经脉里奔腾,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月球,这颗地球永恒的伴侣,在无数神话传说和现代科幻猜想里本就罩着层层迷雾,现在亲身踏足它隐秘的背面,果然藏着惊天的秘密。
“盘古号”最终在距离盆地底部粗糙岩层约千米的高度稳稳悬停,这距离既能保证扫描精度,又留了足够的反应缓冲空间。下方景象通过高倍光学传感器清晰显现在主屏幕上:一片相对平坦、盖着厚厚灰色月壤的区域上,赫然散落着一片规模不小的废墟!断裂的、材质非金非石的巨大梁柱斜插地面,扭曲的、闪着黯淡金属光泽的板材半埋土里,依稀可辨的圆形穹顶结构塌了大半,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这分明是一处不知废了多少岁月的智慧基地遗址!它的建筑风格带着一种古朴、厚重、和自然契合的韵味,和地球现代科技的钢铁丛林感完全不同,反而更接近陈凡在妖灵界玄天城遗迹里感受到的那种上古修真文明的宏大和精巧!
而在废墟的正中央,一个由某种暗青色、温润如玉的未知石材垒起来、表面刻满了早已模糊不清的玄奥符文的圆形祭坛上,正静静悬着一块约莫成人拳头大小、通体呈现暗金色、内部像有微缩的星云慢慢旋转、流淌着梦幻般光晕的奇异晶体!那精纯到极致、仿佛能洗灵魂的星辰波动,正是毫无保留地从这块晶体里散出来!
星核!近在眼前!
陈凡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激动浪潮,神识像最精密的触须,以前所未有的细致程度,像梳子一样一遍遍扫描祭坛四周的每一寸空间。废墟死寂无声,只有绝对的真空和永恒的寒冷,除了星核的能量韵律,并没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但那个微弱的、让人不适的生命反应源头……经过反复定位,好像不是来自废墟表面,而是源自祭坛基座的下方深处?
他操控“盘古号”选了一处距离废墟约三百米外、相对平坦开阔的月面缓缓降落。庞大的舰身接触月面时只激起轻微的月尘。周身护体罡气像无形的力场自然流转,手里握着时刻和心神相连的星辰剑,陈凡一步踏出舱门,双脚落在了冰冷、细腻、仿佛盖着一层永恒霜尘的月球表面上。
月球引力微弱,行动间有种失重的轻盈感。四周是绝对的寂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特别清晰。他迈开脚步,像踏在历史的尘埃上,一步步走向那片承载着未知历史的废墟。越靠近,那股弥漫在残垣断壁间的万古沧桑和破败气息就越浓,仿佛在无声地讲一段被时光长河淹没的悲壮故事。那些金属(或类似金属)残骸上盖着厚厚的月尘,但在一些断裂面,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和他所知的修真符文体系同源,却更古老复杂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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