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钰不说话，芬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两个人是都不想要这个孩子。

也许是她年纪大了，竟然莫名心疼起这个还没出生，就不被爱的生命。

“既然没想过要，就应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佳音是个表面坚强的孩子，她只是把许多的情绪都藏起来，粉饰美好，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初为人母，她嘴上说着不要，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如果这也是你的想法，那就干脆利落，断了她的幻想。”

芬说完，又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对岸。

永江很宽，视线所及，是看不到对面的，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建筑模糊的身影。

江风吹开她包裹着面容的丝巾，她也没有管，任由自己的脸暴露在风里。

她微仰着头，享受着风在她脸上剐蹭的温柔。

十几年的漂泊异乡，让时光变得很割裂。

往事犹如前世的记忆，她此刻有种感受，虽然自己回来了，但是其实，原本的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独属于祝雅钦的一切，都消亡了。

顾钰盯着沉默的芬，他在港城对她进行过调查，现在他更加确信那个调查结果。

眼前面目全非的这个人，不是张美芬。

而是苏莞失踪多年的母亲，祝雅钦。

“伯母。”

顾钰突然换了称呼，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转变。

“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佳音会自己跟您说明。

我确实结婚了，我和我的妻子感情很好。

她单纯，善良，也很坚毅。

是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知道，我在申江，有许多荒唐的流言。

但她是在这一滩脏水里唯一愿意捞起我的人。”

顾钰说着低头，提到苏莞，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让芬看见，有点惊讶。

“既然你和你妻子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女儿怀孕？这申江的流言，真是半分都没有冤枉你。

你确实渣得明明白白。”

芬气得想伸手捶他：“你的意思你不管这件事，让阿音自己处理？这是你一个男人应该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