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深苦恼起来。
他让律师会错意了,其实他觉得“束缚”
不见得是坏事。
来京十年,他已经充分享受过自由。
北京是片完全的生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简单又生疏,谁的生老病死都不过一点寻常事,来去如同一颗石子坠入汪洋,搅出多大的声响都会埋没在海浪中。
他如何升学入职,如何挥霍工资,如何大龄单身,都是他的自由。
没谁得闲心对他指点。
了无牵挂的自由也意味着孤独。
人若无法克服群居动物的本能,就必须牺牲一部分自由换取幸福,能算坏事吗?
而且姜然序替他解决了最为难的问题:如何低成本维护好职场人际关系。
对于自己半真半假的新婚,孟惟深本不打算太张扬。
但姜然序说他休过婚假,等同于宣告新婚,基本的社交礼仪得做到位。
孟惟深觉得有道理,他随姜然序挑选几种糖果甜食,扁桃仁巧克力,酸砂小熊,乌龙果汁软糖,焦糖饼干之类的。
乍一看像幼儿园的下午茶加餐。
又买来很多鲜红色的纸盒,每种甜食包进去一两只,按照人头数准备喜糖盒子。
他复工当天,组里每位同事桌上都多出一只喜糖盒子。
同事向他道喜之际,也惊异于他动作如此之快。
明明年后还是单身,短短两个月内就完成了一桩人生大事,比公司推出新产品的效率高多了。
孟惟深早就备好了说辞:“相亲么。
也不需要感情基础,条件合适就结婚了。”
最后一份喜糖送到经理办公室。
“说得对,婚姻就是桩买卖,认识再久的都比不过条件合适的。
Wesley你这是活通透了。”
林哲思已经拿到了喜糖,还抻着脖子想观摩他手里拎的礼盒,“我看你手里还拎着什么呢,别辛苦拎着了,先放桌上吧。”
孟惟深睁着无辜的眼睛:“就是还没发完的喜糖,你已经拿到了呀。”
“……就这一包糖?”
“你这份分量足。
Bruce他家小孩对坚果过敏,他那份扁桃仁巧克力我挑出来塞你这兜了。”
林哲思的脸色很精彩。
一会儿像炒猪肝,一会儿像烫绿叶菜,一个人就够上一桌菜。
孟惟深忍不住想笑:“经理我逗你呢。
你在我们团队什么分量,你的能和别人的一样吗?”
孟惟深拎起手中的大红色礼盒,分量不轻,咚地压在林哲思的在办公桌上。
礼盒上印刷着两颗肥硕的海参,似乎已宣告其肚里装填的内容。
林哲思只扫了眼外观,脸色依然不好看:“土特产就放地上吧,怪脏的,不要沾到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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