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爷,赵九的幼女……"
暗卫隔帘请示。
"
送去慈幼局。
"
陈翊为苏煦掖好裘衣,"
找户清白人家,别说身世。
"
怀中人无意识蹭了蹭他掌心,陈翊低头嗅到淡淡的血腥混着药香。
他忽然惊觉,自己半生信奉的铁律,竟在这缕暖香里化作绕指柔。
就像苏煦改制的商税,看似温和,却能凿穿最顽固的坚冰。
江风掀起车帘,陈翊望见运河上破冰的官船。
船工们喊着新学的号子,将"
漕运监察司"
的旗帜升上桅杆。
那旗是苏煦亲手绘的样,青底金字,像极了他当年掷在朝堂的铜钱。
"
快些回府。
"
陈翊突然催促车夫,"
苏大人该换药了。
"
马蹄声嘚嘚碾过官道,融化的雪水渗进泥土。
陈翊握紧苏煦的手,忽然觉得这双手比他握过的任何刀剑都珍贵——刀剑能劈开黑暗,而这双手,正在黑暗里种出光。
寅时的更鼓还在宫墙内回响,承平侯府书房的灯已亮了三日。
陈翊执笔蘸朱砂,在最后一份刑部公文上批下"
流三千里"
抬手时腕骨发出细响。
窗外桃枝抽了新芽,斑驳影子落在案头密匣上——里头锁着江南十二州漕运案的全部卷宗,每一页都浸着血与火的气味。
"
主子,苏大人来信。
"
暗卫无声跪呈漆盒。
陈翊启封的手势比批斩立决的折子还轻,信笺上苏煦的字迹却让他眉峰骤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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