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苏公子,不必如此拘谨。
今日请你来,是为了商议救你父亲之事,你这茶也不喝,可不是商谈的样子。”
苏煦无奈啜饮一口,放下茶杯,淡淡道:“何公子有何高见?”
何靖宇压低声音:“市舶司徐文杰虽官衔不高,但直属内廷,唯有贵人能弹压。
若能得贵人相助,救你父亲则易如反掌。”
苏煦心中一紧。
他知道,凭自己如何能得贵人青眼,何靖宇这是在逼他入局。
正当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苏煦探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楼前。
承平侯府家眷到了,马车帘未动,两列素衣侍女举着湘妃竹骨伞迎上来,绢纱伞面恰恰遮住午后的阳光,在贵妇人云鬓间投下珍珠般温润的光晕。
锦缎堆里忽地冒出个玉雪团子,藕节似的手腕上五色丝缠作精巧的蝎子模样。
侍女忙将嵌宝长命锁往小公子颈间掖好。
苏煦连忙收回目光。
他还不知道,今日之事,影响的是他一生的走向。
第7章
端午的日头坠到江心时,归云楼外已是一片狼藉。
得了赏的龙舟手们扛着彩绸往酒肆去,败者蹲在岸边冲洗船桨,混着菖蒲叶的江水泛着油光。
顶楼苏煦与何靖宇周旋良久,不见何靖宇所说贵人,趁靠窗看景之机,袖中荷包悄然坠下窗台。
靛蓝锦缎擦过卖糖画的草靶子,金线缠枝莲纹在暮色里一闪——正是苏家商号的印记。
阿福瞥见那抹蓝,立马想到少爷临行前的安排。
几个小贩收拾着被踩烂的艾草香囊,忽听得街角一声嚎叫:"
天杀的!
谁砸我!
"
阿福捂着额角跳脚,脚边散着几块碎石,正巧创翻了货郎的泥人摊子。
彩塑的关公头咕噜噜滚到路中央。
"
定是楼上雅间的贵人拿石子戏耍!
"
阿福扯着货郎小贩们往归云楼里冲,平日里不敢造次但今日人多又占理,几人嗓门震得檐下灯笼乱晃,"
掌柜的评评理!
"
归云楼内小二一直推诿,阿福更加着急,一摸胸口捶胸顿足:"
我的传家玉佩定是被碎石砸进江里了!
"
货郎闻言揪住小二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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